“你说话就说话,凑过来做什么?再靠近一次朕就当你魅惑君王了。”元景行端坐得,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
她这么毫无防备地靠过来,身上这么香,衣襟沟壑雪白细腻,谁有什么心思看什么鬼账簿!
“陛下为何待臣妾总这么凶,臣妾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时月影悻悻然地后退,“这本账簿定是贵妃掌权之后,内务府重新做的假账,中间不知多少银子进了他们的腰包。没了银子又去问户部要,户部尚书不得不给,又不服气,想向陛下告状,又怕得罪尹家,只能指桑骂槐,怪到臣妾头上来了。内务府大小官员多数是尹家人或者与尹家有亲。臣妾统领六宫事宜时,次次对账簿里太过夸张的花销提出异议,久而久之,官员们便不太敢明目张胆地中饱私囊。但贵妃接手之后,内务府就无法无天了。”
时月影合上账簿,“所以这事情与臣妾无关。既然陛下已经命户部给银子了,只要撑到来年国库重新拨银子给内务府就成了。往后贵妃不要随便乱盖凤印,即使是自家人,也该规劝规劝。”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叫贵妃替你管着?你是朕的皇后,这事得你解决。还有,谁叫你乱给凤印的?你若撒手不管,朕干脆废后得了!”元景行掷地有声地训斥道,一双眼眸一刻不离地盯着女人清纯绝美的容颜。
“......”时月影捧着账簿,披散的青丝发尾几乎垂落到木塌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男人,声音温温糯糯,“好啊,那就废后。”
美人榻两端的人互相凝视着,吵吵闹闹的寝殿安静下来。
皇帝薄唇微动,“若朕废了的后位,你想过自己的下场么?往后就别想着穿什么雪锻小衣,有粗衣麻布给你穿你就偷着乐吧!还有你喜欢吃的什么芙蓉酥,以后只能靠脑子回想了!你那些话本,朕要全烧了,连带着民间那些写话本的人也都别想活着,你现在每个月花销多少银子?”
时月影感受到了债主讨债的危机感,“......大约十万两,可这些衣裳都是你叫绣房的人制的,还有小厨房里那一百多个御厨也不是臣妾要的!那些写话本的人又有什么错?”
“要是你不做皇后了,朕每个月再给你花超过一两银子,从此以后就跟你姓。”
“......”他好狠啊。小皇后苦着脸皱了皱眉头。
元景行忽然意识到,比起喊打喊杀的恐吓,这样看似过家家般的威胁似乎更有用,“那还当不当皇后?”
时月影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元景行重新坐回木塌上,“内务府那帮人不管确实不成样子了。”
“臣妾来管吧!陛下叫臣妾坐这个位置不就是为了与尹家人分庭抗礼么?只要杀鸡儆猴,内务府往后肯定会收敛的。”
远景行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出面?你是嫌大臣们骂你的话不够难听还是怎么的?没朕护着你以为你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喘气?照你之前说的,叫你哥哥来吧。”
“那哥哥能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了?”时月影欣喜地不自觉靠近皇帝,后者伸手敏捷推开她的肩膀。
“说话就好好说话,靠朕这么近做什么?”
她身着华丽收腰长裙,裙摆铺陈在美人榻上,披散着头发,笑起来恍若跌入凡间的出尘仙子,猝不及防被轻轻一推,跟木偶娃娃似得倒在木塌上,“哎呦、”
男人眼眸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