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风这小子正是调皮的年纪,一路上撵兔子掏鸟窝,远远地落在了后头。这会儿手里拄着一根竹棍,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上来,拉着左少阳的衣袖,不停地喊累:“左大哥,走了这么远,你还没有采到药啊,我都快走不动了。”
左少阳看见这小子就来气,皱着眉头道:“你说一个小孩子,细胳膊细腿脚,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跟着出来干什么?这不是给我拖个累赘添乱嘛。”
“左大哥,捉鱼的法子你还没有教给我呢。”宫南风汗流浃背,急喘两口气,望着他满脸认真地道:“我要看着姐姐,万一你把她偷偷地拐跑了,我就亏大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是那种偷偷诱拐良家少女的人吗?左少阳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踹他两脚。我左少阳一表人才浑身正气,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要拐怎么也得正大光明地拐啊!
有两个外人在旁盯着,看来今天是什么坏事都干不了。左少阳空有一腔色心,却无用武之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能老老实实地采药。
黑风山林密山高,越往前走越是偏僻,入眼的药草也多了起来。左少阳虽然熟读医书药理,对药草熟悉之极,好多竟然也叫不上名字来。
“这是断肠草,也叫钩吻藤,长得像金银花,剧毒无比,话说尝遍百草的神农氏最后就是尝了断肠草而死。这边开紫花的是乌头,古时常用它涂抹兵器,关公刮骨疗毒,疗的就是乌头之毒。这个就更厉害了,世上最毒的树,叫做剪刀树,乃是万毒之王,无药可解。沧澜人常用其汁液涂于箭尖,所以又叫毒箭木,见血即死,俗称见血封喉……”左少阳一路边走边采药,偷空还给宫南风讲讲药性医理,偶尔掺进去一些典故传说,不知不觉之间,背篓已经装了不少好药。
宫南风甚是不解,望着左少阳道:“左大哥,为什么你采的大多都是毒药?你这是要治病救人,还是想存心杀人?”
“古人有言,断肠草开花之日,就是有人误食死亡之时。我跟你说这些,是给你长知识,以免今后误食毒草,死得不明不白,真是不识好人心。再说了,本神医用药,化腐朽为神奇,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能懂的?”左少阳恼羞成怒,指着脚边一株长着七瓣叶的植物,将药锄扔给宫南风:“小子,瞧清楚了,这是拔毒伞,顾名思义,对于毒疮溃疡和各种毒物咬伤,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疗效。来,帮忙干活……”
“左大哥,你力气大,还是你来挖,我帮你望风。”宫南风这小子滑头得紧,伸脚将药锄踢还给他,手里拄着的竹棍,警惕地注视着四方,满脸正气地道:“万一有什么猛兽过来,我得保护你。你放心,我练过绝世剑法,什么臭虫老鼠的,只要挥一挥手,哗啦一下全部搞定,你也知道我是高手嘛,你一定要相信我!”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就你那三脚猫两下子,还高手呢,我呸!对于这小子的无耻,左少阳也无可奈何。
正午时分,几人也走累了,坐在山崖下歇了口气,两个小姑娘从装满野菜的背篓里取出用芭蕉叶包好的食物,拿过来分给左少阳和宫南风,算是午饭。
左少阳取出水葫芦,喝了两口水,递给宫南风。伸手打开芭蕉叶,里面是一个碗口大小的蒸饼,似乎是用山药芭蕉野菜混在一起,上锅蒸熟的粑粑,有种怪异的味道,吃起来有点噎脖子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