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羿警官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魁梧,微胖的圆脸上生着一双灵活的眯眯眼,看上去笑容可掬。先前和李萌通电话的,便是这位米羿警官。
“这位是柏晟铭,特别调查员,也是我的顾问。”米羿又指着身边的高个男人介绍道。
特别调查员?
李萌诧异地看向柏晟铭。
这男人个头很高,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英俊,高鼻梁,黑眸薄唇,眉眼有一种冷峻疏离的气息。
H国的特别调查组织,是一个半民间半官方的机构,专门对各种社会事件进行独立调查,有时也作为政-府部门的智囊顾问,协助他们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
因为加入其中成为调查员的门槛很高,所以李萌知道的调查员基本都是中年人,而眼前这个特别调查员层级更高,可人却这么年轻。
李萌的眼神也因此更加疑惑起来,顾西烛这是卷进了什么麻烦里,怎么特别调查员都出动了?
“李小姐,你好。”柏晟铭礼貌道,“顾小姐,你好。”
西烛垂眸瞅了柏晟铭一眼,将一根薯条扔进嘴里,狠狠地嚼了嚼。
就是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害她错过青梅雅居的美食,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赶来的路上,强烈要求李萌给她买了三份大薯条。
之所以要买薯条,则是因为西烛在跟田蕊蕊聊天时,那姑娘一直对薯条念念不忘,成功地引起了她想要尝试的好奇心。
虽然尝试下来薯条的味道还不错,但她仍然为错过青梅雅居而感到不爽。
西烛哼了一声,无视掉柏晟铭伸出的手,直接转身在沙发坐下,不羁地把双腿翘到茶几上。
李萌:……
这姑奶奶搞什么鬼?这么粗鲁的行为是女明星能做的?
她上前把顾西烛的腿给扒拉下来,尴尬的朝米羿和柏晟铭笑笑,“小孩子不懂事,呵呵,两位多多包涵。呃,坐吧,两位都先坐吧。”
西烛再次不满地轻哼,身子歪倒在沙发里,专心吃自己的薯条,不再理人了。
李萌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我能先看看二位的证件吗?”
“当然。”米羿和柏晟铭分别将两人的证件都递了过去。
“京州?”李萌检查翻看,疑惑地看向米羿,“你是京州的警官?怎么会在澜市……”
“没错,我是京州的警察,至于为什么会到澜市来,哈哈,这当然是有原因的。”米羿笑眯眯地回答了一句废话。
李萌将证件还给两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们怎么会捡到顾西烛的手机?”
“顾小姐的手机不是我们捡到的。”米羿说,“是今天一大早,澜市警局通知我们说,有人在18哩酒吧街的背街小巷里,发现了一部遗落的手机和一个女式拎包。”
李萌微蹙起眉头。捡到手机交给警察不奇怪,奇怪的是澜市警局为什么要特意通知千里之外的京州警方,而京州还派了警察和特别调查员连夜赶来?
她充满疑虑地转头去看顾西烛,可这丫头依旧在专心吃薯条,对身边的问话恍若未闻,毫不在意。
这时,一直专注地摆弄茶具的柏晟铭,将分好的一盏茶水放到西烛面前,“顾小姐,你吃这么多油炸食品,需要喝点茶来解解腻。”
西烛停下扔薯条进嘴巴的动作,用眼尾睨了柏晟铭一眼,思索了几秒后,端起茶盏闻了闻,浅啜一口。
“嗯,茶沏得不错。”
柏晟铭笑笑,从放在桌面的文件夹里拿出两张照片,缓缓推到顾西烛面前。
“顾小姐,请问这两件东西是你的吗?”
西烛本来不想理人,但看在柏晟铭茶沏得不错的份上,还是懒洋洋地拿过照片看看。
照片上的手机和拎包,她是在小巷里见过的。
“对,是我的。”她放下照片,手指在上面用力点了点,“还给我。”
“抱歉,因为涉及到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所以现在暂时不能还给你。”柏晟铭说。
李萌立即追问:“什么案子?叫我们来是为什么?你们在电话里说发现了她的血迹?”
“是这样的,”米羿又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现场照片,“18哩酒吧街本来就是重点监管的区域,一个酒吧老板凌晨三点发现血迹、手机和拎包,当即就报了警。血迹经过数据库的比对,我们很确定是属于顾西烛小姐的。”
照片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李萌愕然地看向西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烛靠进沙发,嘴里塞着根薯条说:“萌姐,我换礼服的时候你就在房间里,你看到我身上有伤口吗?”
“是没有。可是他们——”
西烛说:“他们弄错了。”
柏晟铭凝视西烛片刻,问道:“顾小姐,你去酒吧街做什么呢?”
“就是去喝酒闲逛的。”
“可你为什么要往这条巷子里走呢?”柏晟铭指着某张照片,“这是一条背街的小巷,两边并没有酒吧的门面。”
西烛她没有原身的记忆,并不知道原身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跑到那条巷子里去,只能回答说:“我走错路了。”
“走错路?”柏晟铭的表情明显不信,他皱了皱眉,声音变得有点冷,“顾小姐,请问在小巷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的遗落了手机和拎包,还留下那么大一滩血迹?”
西烛在心里叹气,这又是一个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她到达原身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什么都没有发生。”西烛无奈地摊开双手,“我只是穿过巷子,走到主街上。对了,我在巷里走着走着,突然脚崴了一下,不小心就把拎包和手机给弄丢了。”
“你没察觉自己丢东西了吗?”
“没有。”西烛捻起一根薯条摇了摇,“我最近的压力很大,有些精神恍惚。”
柏晟铭沉默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顾西烛。
这女明星的回答中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是明显的谎言。
可问题在于,现场血迹的确是她的。作为一个受害者,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反而要隐瞒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