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循声跑去,见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喜笑颜开,落坐后,是连手都顾不着洗。
方拿起箸,便听到曦茗咳了一声,后对一旁的丫鬟道:“伺候主子盥手。”
时卿只得放下箸,胡乱洗一通后,才再次拿起。
曦茗站在时卿身侧,开始为她布菜,只是曦茗夹得再快,也没她吃得快,可见她是真的饿坏了,快虽快,但一举一动也是得体的。
见时卿吃得香,曦月咽了咽口水,“不如我来帮姐姐吧。”
曦茗看都没看她一眼,“今日你还没吃够?”
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曦月就来气,“我今日就吃了那么一点点,巧巧做的菜实在是太可口了,刚端上桌,外城的那群人就跟饿狼扑食一样,是一点儿都没给我剩下,后来还是我去疱房,好说歹说,巧巧才给我匀了一点。”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姐姐你就别说笑了。”曦月的手撑在桌上,那只手也暗暗摸向一旁的碗箸,她撒起了娇,“好姐姐,你就让我帮帮你嘛,你瞧你今日操劳婚事,也累了,伺候主子用膳这种事,便由我代劳吧。”
曦茗抬眼看向曦月,视线一路往下,落在已经被她挪到跟前的碗箸上,复又收回视线。
自家妹妹是什么德行,曦茗又岂会不清楚,说是布菜,只怕最后都只进了自个儿的肚子,哪儿会管时卿吃没吃,偏生时卿就是宠她让她,现如今愈发没规矩了。
“你瞧这些菜还多着呢,我又吃不完,浪费了岂不可惜,正好曦月也饿,曦茗你忙了这么久,想来也累了,你二人便都坐下一道用膳吧,不必顾着我。”
时卿及时打起了圆场,听得曦月疯狂点头。
曦茗是恪守规矩不假,但也不会违逆时卿,“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那还不坐下。”
曦月笑得咧开了嘴,坐下后,又假模假样地给时卿夹了一箸,随后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时卿将一旁的凳子拉开,“曦茗你也别忙了,快坐。”
“曦茗不饿。”
拒绝得十分干脆,一点都不愿委婉,曦茗虽只比时卿大上一岁,可做起事来,最是循规蹈矩,甚至不会讲半分情面,也是因此,使得时卿曦月二人对她是又爱又惧。
时卿不再劝,待将碗里的吃干净,本想多食两箸,却遭到了制止,“主子一天一夜未进食,为了身子着想,可少食多餐,但不宜多食。”
时卿只得听曦茗的话放了箸,但难免有些不痛快,这婚成的,像极了活受罪,若不是清楚曦茗的为人,她都得怀疑曦茗是不是在故意折腾她。
再瞧那曦月,吃得满嘴油光,还称赞连连,这不存心给她添堵么?
心中已是不快,又不愿也不敢数落曦茗的不是,便只能将手里的帕子甩向曦月,开始了借题发挥,“好生擦擦你的嘴。”
时卿的轻斥并未引起曦月的在意,反而还以为时卿是真的让她擦嘴,她嘿嘿笑了几声,胡乱抹了一下,继续饿狼进食。
曦月扯下一只大鸡腿,喜滋滋地啃了起来,就像得了势的小人,在时卿面前耀武扬威,看得时卿眯起了眼,恨不得将她给扔出去。
罢了罢了,不吃便不吃。
时卿离了席,又想起尚在新房中的悦禾,她召来一丫鬟,吩咐道:“你去告诉公主,说我身子不适,穆大夫尚在照看,今夜便不回去了,让她不必等我,早些歇息。”
“是。”
悦禾在新房中等了一阵,只等来丫鬟的转告,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面子工夫也要做足,她千叮咛万嘱咐,命她们好生照看时卿,若有要事,定要让她知晓,方才去歇息。
那丫鬟应后,便回去向时卿复命。
时卿躺在贵妃榻上,一旁的两位侍女为其擦拭着青丝上的水珠,她听后只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曦月已经吃得有些撑了,她心满意足地离开餐桌,嘴里还不免赞叹道:“巧巧的厨艺是又增进了不少,每一道都那么美味。”
说完,还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嗝。
时卿只瞥了她一眼,便又闭上。
曦月走到时卿身后,从侍女手中取过帕子,“让我来吧。”
手还未碰到青丝,便听时卿道:“你方用完膳,一身的怪味,离我远些。”
显而易见的嫌弃。
曦月岂会不知她的不满,但还是故意道:“主子这是恼了?”
时卿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
门外一丫鬟已蹲候多时,一见曦月招手,便立马跑进了屋。
鼻尖忽然钻入一股香味,时卿瞬间睁开了眼,她坐起身来,见曦月手中端着一盘烩蟹肉。
“我那会儿若不这么吃,姐姐她能这么快走嘛?主子快些趁热吃吧。”
时卿欣喜若狂,接过丫鬟递来的箸,夹起一块便往嘴里塞,“算你有良心,是我错怪你了。”
她吃得开心,曦月心里也欢喜,“这可是我求了巧巧好久,还将主子赠我的东西给了她,她这才答应做这么一盘的。”
小心思昭然若揭,“这好说,你若喜欢,改日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多少我都买给你。”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