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
你愣了一下。
居然是真的!
你飞快地眨了两下眼,觉得……你可以主动啊!!
*
突然凑近距离让青年稍稍睁大眼睛。
虽然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的镇定,但是在这种近距离观察之下,你还是清楚地看见他那一瞬间的无措。
你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臂往上环过他的脖颈一点点凑近。
——已经到了两个人都可以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的程度。
你似乎听见了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什么急促的鼓点。
这么近的距离,你已经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你的还是阿纲的,也或许是你们两个的?
……
你正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却看见了对方瞬间收起了全部外露的情绪。
你:?
紧接着,对方以那种异样冷静表情偏了头。
你愣住。
你全然忘记了闭眼,也就眼睁睁的看见了这个吻擦过了恋人的唇角、落了空。
和茫然呆住了的你不同,泽田纲吉好像相当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拉开了还环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扶着你的肩膀将你重新按坐回了座位上——以一种温柔又歉意的表情。
温柔是真的。
歉意也是。
——“对不起。”
*
像是到了十二点灰姑娘水晶鞋,又像是美梦被到了时间的闹钟惊醒,也像是升腾到最高空的七彩肥皂泡泡骤然破裂。
你突然想起来了——
你们是要分手的。
分手前最后一次的约会。
……
完整的摩天轮的传说是这样的——
每一对坐上摩天轮的情侣都会以分手告终
但是如果在升到最高处时接吻,就可以打破这个魔咒
然后,一直一直走下去…… [2]
……
你们——
本来、就是要分手的啊。
*
从摩天轮上下来气氛尴尬极了。
有了之前的高兴对比,你越发无法忍受这种僵硬的尴尬,匆匆的说了句“我去买饮料”就转身急步离开。
泽田纲吉:“我……”去就好。
他终究把后半段话咽了下去。
——他看见了转身而过的一瞬间、对方眼底的水光。
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泽田纲吉那勉强维持的表情也僵硬下去。
他稍稍低了头,遮住了那沮丧又苦涩,完全不该出现在一位里世界教父脸上的表情。
再一次。
他搞砸了一切。
里包恩说得没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长进。
只是,在那一瞬间——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不躲开的话,他会失去继续推开她的勇气。
但是不能再继续将纱也牵扯进来了啊。
*
横滨,武装侦探社。
国木田独步已经忍了很久了。
——真、的、很、久、了!
某个不负责任、消极怠工又净给人添麻烦的社员!
从一大早开始就躺在沙发上,只除了偶尔换一下姿势以外,什么都没有干。
什、么、都、没、有!
#咬牙切齿.jpg#
“太宰——!”
国木田独步一把掀开太宰治盖在脸上用来遮挡阳光的杂志,压抑着怒气,但是尾音还是忍不住拔高,“快到下班时间了,你难道就打算这么浪费整整一天的人生吗?!!”
“给我起来啊!起码完成一份报告!!!”
虽然太宰治消极怠工已经成常态到国木田独步生气都觉得自己在浪费体力,但是今天这种做法也太过分了!史无前例的过分!!
在这种几乎要震得桌上的办公物品颤动的大吼声中,原本闭目养神的黑发青年才像是刚刚清醒过来一样,他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叹着气感叹:“什么嘛,终于快下班了啊~”
国木田独步:“!!!”
#怒气值upup#
“给我工作啊!你这个浪费人生的家伙!!”
太宰治拿手指抵了抵耳朵,“太吵了,国木田君。都影响到其他人工作了。”
国木田独步:“!”
这位性格颇为认真的金发青年立刻转过身去,向着同办公室的其他人道歉,但是等到他转回身去,刚刚才坐起来一会儿的太宰治又重新躺了回去。
国木田独步:??!
他张了张嘴,但想起刚才的道歉原因,又连忙止了声,身侧的拳头却已经捏得嘎吱作响。
但是就在他动手前的一瞬间,重新把杂志盖在脸上的太宰治似有所感。
因为被遮挡而显得有些闷的声音从杂志下面传来,“我躺着的这个沙发可是侦探社的公有财产哦~”
国木田独步:“……”
他在考虑为了揍太宰治而毁掉一个沙发的到底值不值得。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这么把“揍太宰”和“毁沙发”这两件本该毫不相关的事联系到一起的合理性,金发青年一时陷入了颇为艰难的挣扎中。
而最后挣扎的结果——
……他会赔偿的!
然而他刚刚做出这个决定,就再一次听见那道轻浮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沙发是乱步先生亲自选定的。”
“……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国木田独步:“!!!”
#忍住.jpg#
……
逃过一劫的青年却仍旧颇不知足的挑拨着火气:“国木田刚才的话可一点也不对,要是现在工作才是浪费呢。”
国木田独步: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忍住啊#
#和他生气就输了#
太宰治叹气:“像国木田这种没有可爱女性求助的可怜男人,是不会懂我这种烦恼的。”
国木田独步:!!!
果然还是去死吧!太宰!!
……
侦探社那张“据说是乱步先生指定”的沙发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就在国木田独步翻着自己那包罗万象的“理想”笔记本,准备自掏腰包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悠悠然的走出了侦探社的大门。
想到今天一切都会重来,连去自杀都没有什么兴致了呢。
这一次的委托。
——他可真是做了相当的牺牲啊。
……
不过,那位“彭格列”,果然是如传说中的一样天真啊。
牵扯到那个世界的人,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不。
太宰治看着已经染上暮色霞光的天空,稍稍眯了一下眼,还是收回了前言。
那不是“天真”,而是……
青年的唇角微微牵扯,因为暮色光影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笑容带着点莫名危险的意味。
他以一种几乎是感慨的语气,轻声吐出来那个词,“傲慢啊。”
但他很快又轻快道:“也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毕竟是那个“彭格列”啊,可不是森先生那个小小的港口黑手党能比的。
……
只是——
“保护”可是要比破坏来得困难得多。
这个道理,他早在四年前就知道了——以友人的“死亡”为代价。
那么这位“彭格列”呢?
他又该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