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闹腾的叶南都消停了下来,秦子衿与李之遥自然是乐得清闲。
她们二人皆是沉稳的性子,越是大事来临前越是处变不惊,所以此刻叶南在听了李之遥的话之后慌忙掏出了书本来抱佛脚时,她们二人皆是在闭目养神中。
叶南瞧了瞧身旁淡定的二人,小小叹息了一声,心中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为何这二人的脑袋偏就如此好使,随即只得认命地又捧起了书本。
李之遥确实是在认真的闭目养神,她一向习惯于考前便准备妥当,且科举于她本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而非雪中送炭。
她自决定科举来,对于科举的执念便没有那么深,只觉得尽力即可,若是不行,回去帮着娘亲打理家业便是,横竖日子总能过下去。
但是她这人一向习惯于凡事便要尽力做到自己所能的最佳水平,所以科举这事上,她也是尽了全力的,只是心态较之常人更为平和罢了。
秦子衿并没有李之遥如此强劲踏实的后盾,科举于她而言便是唯一的出路,她自决定科举以来,便没允许自己失败。
她虽没指望自己能够榜首,但是上榜却实实在在是她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毕竟若是不从科举这一条道走到黑,她实在不知道在这女尊世界她该如何靠自己的努力让在意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了,她前世便是靠着读书成功逆袭了她悲惨的人生,这一世,她也想试试。
所以,叶南她们虽瞧着秦子衿也在闭目养神,但她却是在回顾这一年来古籍中她单独总结的易考知识点。
乡试考察的数目多而杂乱,她这一年来不曾懈怠过一日,只盼着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学到更多的书籍。
虽然上次院试秦子衿得了案首,她虽不觉得这案首是自己侥幸得来的,但是乡试的难度与选拔人数之严苛却是比院试还要高上许多,别说李之遥没几分把握,就是秦子衿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但是忐忑归忐忑,秦子衿却不是个露怯的性子,越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便越是努力,她的人生准则之一便是不认命,哪怕趴下,也要爬起来接着与命运对刚。
何况,她穿到这女尊世界,虽然离奇,她却总觉得冥冥之中或许有些缘法,既然她上次靠努力,院试能拿了榜首,乡试便也能如愿罢?
如此想着,秦子衿心中便觉得踏实了一些,继续沉下心来接着复习了。
一时间,马车中虽是坐了三人,却是安静得很,只偶尔听到几声叶南翻书的声音与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京南省与此地相距甚远,而今女尊世界又不是像前世一般有高铁之类的可以飞速到达,马车的速度再快也终究有限,三人既是女子,并非身娇的男子,条件磕碜些也没什么,但是因着乡试在即,若是因赶路而舟车劳顿累着了自己,影响了几日后的考试便就得不偿失了。
她们出发前李之遥是估算好了到达的时间的,提前的日子也足,便是为了这一路不至太过于辛苦。
所以中途三人与赶车的车妇,便没像寻常一般在路上凑合几晚了事,而是由李之遥张罗着于附近的客栈歇脚,稍事修整后第二日再精神十足地赶路。
李之遥安排妥当,其他几人自是没什么意见的。
车妇都是听雇主的安排,路上累些舒服些她都能将就,但碰见好脾气又愿意带着她住客栈的雇主,谁会不愿意呢?
寻常有些傲气的雇主,心中瞧不上她们这些做苦力的,哪怕是雇主自己住了客栈,也并不会顾着她,她为了省些银子,只能赔笑脸求着客栈老板要些清水简单擦洗一下,然后再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将就啃啃后,便寻个地方窝一夜。
车厢里她是万万不敢去的,那是雇主们呆的地方,有些雇主忌讳多,碍着了对方拿不着银子就惨了。
所以,当李之遥说着要为她也订一间房时,这车妇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见着这三位雇主好似都是认真的,并不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对,她才千恩万谢受了,心中只感叹此次真是碰上了心善的好雇主。
后几日这车妇便越发卖力,连行车都稳当了许多。
若说李之遥与旁人想比,是人傻钱多,非也非也。
这是她娘亲自小便教给她的御下之术,李大娘对待自家的下人向来是恩威并施,若是自身的工作做得出色,便常常有赏,但若是触了底线,凭旁人说什么,李大娘都不会留着那位下人。
因为,李家宅院虽大,却井井有条,府中下人皆无二心,都愿跟着这样的主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