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
“你们说什么?皇后死了?”杨舒睿脸色阴沉下来,望着底下一群侍卫,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尸体呢?”
一侍卫战战兢兢的将一旁的白布缓缓掀开。
白布下,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血肉都粘连在了一起,隐隐约约中,甚至能清晰看到阴森森的白骨。这具尸体上,还穿着烧得几乎所剩无几的黑金凤袍。
杨舒睿手指轻微颤抖,蹲下身,伸手想要触碰,却又缩回了手。
他双眼赤红,似乎在忍耐什么。
跪在他身后的侍卫低着头,一句也不敢说。
“你们怎么看着的?”杨舒睿缓缓站起身,双眼空洞,直愣愣的盯着那群跪着的人。
“陛下……”为首的侍卫梗着脖子,试图解释。
但杨舒睿已经不打算给他机会了,他俯身,忽然将对方腰间的配剑抽出,狠狠的扎下去!
顿时,鲜红的鲜血撒了他一脸。
其余几名侍卫还处于震惊中没缓过神,便都被杨舒睿一击致命,残忍杀害。
片刻后,凤鸾宫的前院,便布满了尸体。
这些尸体东倒西歪,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
杨舒睿回身抱起那具尸体,踩着鲜血,踏出一个个血脚印,走入那烧的破破烂烂的宫殿。
房梁上时而发出轻微的颤抖,引动沙砾窣窣的往下掉落。
他环顾一圈,这里还未被人清理,散落的桌椅上连人都坐不了。
“程慕清,晋国被我灭了。”杨舒睿喃喃,“你应该恨我吧?那你为什么要死?这不符合你的性格……你不应该死……你应该活着,伺机要我的性命。”说着,说着,他忽然双臂一抖,将那具尸体摔在了地上。
“你不会死!你肯定是骗我!你在金蝉脱壳!”
“对,一定是金蝉脱壳,你怎么可能死呢?”
“怎么可能死!前两世你都那样惜命,怎么可能会选择死?”
他好似陷入了癫狂,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两侧青筋暴跳,“来人!来人!”
他叫着人,但可惜凤鸾殿内的所有人都被他杀了。
……
“哎呦,听说了吗?我们这位皇帝的疯病更严重了。”
“一晚上了杀了好多人啊!其中连他自己的小老婆都没放过啊!”
“啧啧,听说死的可惨了,被活活烧死的啊。”
“……”
最近关于杨舒睿传闻真是越来越疯狂了。坐在小茶铺的程慕清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短褐,头发也被扎起来,盘成了个丸子。她的样貌本就带着点英气,经过被长途跋涉造成的风霜感,令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略显清秀的男孩。
“哎对了,村门口还贴了张悬赏令,我看那画像上好像是个男子,也不知道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居然高达一百两黄金!黄金啊!”
围成一群闲聊的人顿时沸腾起来,已经有人开始畅想得到这黄金该怎么画。
悬赏令?程慕清一挑眉,默默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这悬赏令不能是她吧?可杨舒睿要找她,画像应该画女子才对啊?
带着疑问,程慕清路过了那挂着悬赏令的木板上。只是粗略的瞥了一眼,她便愣住了。
那画像分明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她僵硬的转回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缓缓离开。
那个家伙居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推断出她会装扮成男子!真是可怕啊……
如今距她离开长安城,已经有两个月,她也已经来到了故国。
虽然这片故国已经改姓为启。
正惆怅着,街道上不时走过一批又一批捕快,程慕清不敢多看,脚下的步子却迈的大了些。随后,她购置了一些东西,决定上山避一避风头。
她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手持一根胳膊粗的木棍,一点点往山上攀爬。
眼看着天色要黑了,她便找了处干燥空旷的地方升起了一堆火。放松下来后,她掏出干粮开吃。
吃着吃着,她忽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她干呕半天,吐出了些许酸水。好不容易停止呕吐,她后背已经沁出了冷汗。
她的脑子已经不能冷静思考,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嘭”的一声,程慕清倒在了地上。
我会冻死在这吗?
她的意识逐渐混乱。
——
皇城。
“两个月余十天了,你们还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