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人来说,看出“真心想学”很难。
对于土土来说,看出真心就很容易,只要看谁在练功的时候掉光就行了。
大家嘴巴上都说着真心想学,当徐冲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也都一个个挺直腰板,摆出积极配合的样子。
但是一个小时的晨练过去,土土没有看见一个人身上掉下光来。
这样可不行啊……
如果说晨练是因为大家睡了一晚上凉地板,又没吃早饭,状态不好,那早课就绝对找不到这样的理由了。
新生们吃饱喝足后,稍事休息,接着上早课。
徐冲给土土发了条消息:「早课做新生测试。」
接着,土土便看到张铁蛋带着两个新生把三轮车和木板端过来,架起临时写字桌,徐冲拿出一沓报名表,放在桌上。
新生排成四排,头排第一个先来到桌前。
“俺叫张大牛。”
“填过报名表了吗?”
“填过了。”
“你找找,找出来。”
“哎。”张大牛埋头找了一阵,将一张纸递给徐冲。
徐冲点点头,又问了张大牛几句,绕过写字桌,来到前面空地上。
“试试你的基本功,不用紧张。”徐冲伸手按住张大牛的肩膀,“以前练过吗?”
“练过!”张大牛鼓了鼓胸肌,“胸口碎大石!”
站排的新生们哄堂大笑。
徐冲“嗯”了一声,忽然不知怎么变换身位,伸腿一扫,抬手一带,张大牛便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噗——”
“哈哈哈哈哈!”
众新生笑得更大声了。
张大牛涨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又鼓了鼓胸肌,像大猩猩那样拍打胸口,猛地向徐冲扑来。
徐冲闪身躲开,轻轻一带,张大牛一个狗啃屎着地。
“好——!!”众新生拍巴掌。
“起来。”徐冲向张大牛伸手。
张大牛额上渗出汗来,眼里却带着不服的气性,他拉住徐冲的手,猛一用力,身体向上跃起,囫囵抱住徐冲,想使蛮力抱摔。
谁知徐冲就像钉在地上的烙铁一般,纹丝不动,任张大牛如何青筋暴跳,也无法移动他分毫。
徐冲脚下一错,扫倒张大牛的小腿,张大牛失去平衡,上身仍是不甘地扒在徐冲身上,就像一只大号的树袋熊。
“撒开。”徐冲冷声道。
张大牛摇头:“不行,俺、俺要摔了。”
众新生笑得肚子都疼了。
徐冲捏住他手肘,稍稍用力,张大牛感到一股又酸又麻的击穿手臂,“哎哟哟”地叫起来,迫不得已松了手,“嘭”的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牛好惨!”
新生们已经忘记了要排队的事,围成一个半圆看热闹。
“都回去站桩。”徐冲抬起头,命令道。
大家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开,回到操场另一边。
徐冲将张大牛从地上拽起来,问过他想学什么方向的内容,然后叫张铁蛋记在纸上。
张铁蛋认认真真地写下来。
土土蹲在桌子下面,目送背影宽厚的张大牛离开,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个看起来很符合武校生形象的壮汉,没有掉光。
“下一个。”徐冲说道。
一个穿着花布衣裳的女人走上来,眼波流转地瞅着徐冲:“俺叫刘翠花。”
徐冲翻动报名表:“写过报名表吗?”
“没有。”刘翠花卷了卷发辫,笑嘻嘻地说,“俺就是为了徐师傅你来的。”
徐冲疑惑地抬起头。
“徐师傅,你耍朋友吗?”刘翠花奔放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严肃的气氛,因为刘翠花这样直率的言辞,而被破坏殆尽。
明明应该在认真站桩的新生们,爆发出一阵狂笑,一个个都快歪到地上去了。
“不。”徐冲简洁地拒绝。
“哦。”刘翠花失望,“徐师傅,那俺下山了,俺不想白挨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生中有人笑出鸡叫。
临时写字桌也抖动起来,张铁蛋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在空白报名表后面记录测试结果,本来就奇奇怪怪的字迹因为桌面震动而划拉出更加扭曲的效果。
张铁蛋摸了摸后颈,奇怪,他没在笑了,怎么桌子还在震?
桌子下面,土土快要笑吐了,这位大姐真的不打算再试一下吗,酷哥校长加上全男性的武校真是闷到爆!
徐冲:“……中午送你下山。下一个。”
刘翠花娇羞:“谢谢徐师傅!”
第三个上来的是刘刚。
土土记得这个人,好像是张铁蛋的好兄弟,昨天晚上看到他们两个从帐篷里搬出来,土土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刘刚平时爱油嘴滑舌,这时候也笑嘻嘻的,按照徐冲的要求找完表之后,便来到空地中间。
“大刚,加油!”张铁蛋粗声鼓劲。
刘刚冲张铁蛋挥了挥手,接着摆出一个散打防御姿势,两手护在脸前,左右脚原地跳动,身体小幅度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