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萱可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人,除非她自己想要妥协,否则谁都不能逼她。这里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她有的是底气拒绝。
楚清萱拒绝完,也不给三位长辈添堵,自觉离开御花园。她去了御花园隔壁的荷花池,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楚清萱没有回头,反而在池边找了块大石头,悠然地坐在上面,欣赏池中的荷花。
时枫渊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心里有些闷,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摄政王。”
楚清萱侧头看他,“有事?”
时枫渊抿着唇,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了过来,或许是想和她一起看看荷花,或许是想问她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可是,无论哪一个原因,在当下情景里都不合适。
楚清萱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只好自己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陛下知道太后今日的安排吗?”
时枫渊摇了摇头,“不知。”
楚清萱想到现实里时枫渊想让他成亲的事情,就顺着这个话题佯装感慨,“陛下今年二十有二,是时候广纳后宫、绵延子嗣了。”
时枫渊皱眉,“没有必要,朕还不愿成亲。”
楚清萱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愿意成亲,还在现实世界里逼她成亲。
楚清萱故意板着脸,“陛下,本王也是为了你好,古人言,先成家后立业,你成亲之后担了丈夫的责任,一定会对家业更上心。到时候,本王就能考虑致仕的事情了。”
时枫渊眉头紧皱,这段话为什么听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楚清萱看他郁闷又疑惑,又哼了一声,“陛下要是不接受本王的安排,硬是不成亲,那就别怪本王采取强制行动,断了你的衣食,陛下你要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仰仗本王!”
时枫渊脸一黑,并不喜欢她这样明晃晃的威胁,但是这些话听起来太熟悉了,熟悉得仿佛他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让人难受!
楚清萱见他被他自己的话堵住,脸色还不好看,心情更舒爽了,这个梦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就转到了她家,就是要这样让时枫渊也感受一下被逼婚、别威胁的感觉!看他还要不要在现实世界里逼她成亲!
楚清萱想了想,再加最后一码,“希望明年,本王能抱到新出生的皇嗣。陛下,一定要好好努力啊!本王看好你!”
时枫渊被她阴阳怪气的话说得浑身难受,再也待不下去,大步离开荷花池。
随着时枫渊离开,四周的风景开始转换,切换到了第三个梦境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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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萱正坐在自己的家中,面前堆放着一大摞折子。
楚清萱是那种会乖乖批折子的人吗?她立刻让人打包好桌案上的所有折子,坐着马车去了宫里,由下属亲自提着去了勤政殿。
时枫渊正在抚琴,看到楚清萱风风火火进来,他有些惊讶和雀跃,只是想到上次在荷花池的不愉快对话,他的那点雀跃又消失了。
时枫渊板着脸问:“摄政王来此,有何贵干!?”
楚清萱示意属下将两个大包袱放到时枫渊面前。
时枫渊看到锦布裹着的两大包东西,还以为是楚清萱送给他的东西,突然觉得荷花池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了,他努力压着上扬的唇角,尽量冷淡地提问,“这是什么?”
楚清萱抬了抬下巴,“陛下亲自打开就知道了。”
时枫渊看她嘴角微扬,心中期待,迫不及待解开包袱上的结,然后一大堆折子散在地上,他不信邪地去解另一包,也是折子!
时枫渊脸色发青,万万没想到这两大包东西都是折子,“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楚清萱笑得狡黠,“陛下要成家立业,必须先提前熟悉一下政务,不然以后手忙脚乱就不好了。本王体恤陛下不易,还要报答陛下的救命之恩,就亲自将这些奏折送来了。早日还政于陛下,陛下一定很欢喜吧!”
楚清萱见摄政王整个人都黑沉沉的,心中狂笑,怕自己笑出声,努力镇定冲他点点头,不再管殿中满地的奏折,再次拍拍屁.股走人。
她刚跨过勤政殿的门槛,身后突然传来时枫渊的声音。
“摄政王真是把一切都算计得很好啊。我本来只是边境的一介游医,是你带我来到京城,是你推我坐上皇位,如今却要逼我成亲批折子,自己卸去一身职务逍遥快活!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致仕,你也休想!”
楚清萱的脚步顿住,时枫渊这是怎么了?气得连“朕”这个自称都不用了。
楚清萱转身去看时枫渊,时枫渊两步走到她面前,紧紧箍住她的手腕,“我走不了,你也不能走。”
楚清萱力气很大,轻轻一转手,就挣脱了他的桎梏,她倒是生了好奇心,“陛下,要怎么阻止本王致仕呢?”
“哼,成家立业?我们成亲,我与你成家,你来助我立业!”
随着时枫渊话音一落,四周的场景迅速变化,来到了梗概里未曾预示过的第四个场景——结婚现场。
楚清萱有点懵,直到礼部官员唱礼。
“夫妻对拜!”
楚清萱回过神,发现自己半弯着腰,手上还拿着一把红色薄纱制成的喜扇,身上则穿着一套繁复的红色婚服,婚服上绣着凤凰和牡丹,富贵雍容,头上很重,不知道戴了几斤的风光。
“送入洞房!”
楚清萱赶紧直起身子,抬头的时候,她借着喜扇薄薄的红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时枫渊。
他穿了与她同款的红色婚服,婚服上绣着的金龙祥云,发冠金光璀璨,垂下两条红色发带。
楚清萱悄悄挪开扇面,正遇上时枫渊抬眸一望,画面如此清晰如此具有冲击力。
他整个人耀眼无比,一时艳光四射,美得满堂寂静,独他一人吸引所有人视线。
天呐,怎么会有人能把红色穿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