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子以后还要考重点大学的,打坏们负得了责吗!”几个家长七嘴八舌的围着两姐弟,还有个女家长忍不住对纪梨动手,一边辱骂,一边推她瘦小的身板儿。
纪梨猝不及防地被推得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摔一跤。
纪泽旻眼睛发红,怒气冲冲地推开对纪梨动手动脚的女家长,一下子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你们别碰我姐!”
连纪梨都愣了一下。
这还是纪泽旻第一次叫她姐。
“噢哟!你看看,看看这孩子!完完全全就是没人教,没教养的!还敢瞪大人了!”被推的女家长指着他,阴阳怪气地跟旁边俩家长说。
“有教养的能住这种小区吗?我都听说了,这孩子他妈是个赌鬼,一家人穷得补课费都交不起,赌鬼能教出什么好儿子。”另一个男家长附和。
“他妈不仅赌还出去卖呢!就在大保健洗剪吹那里,真是世风日下,我儿子怎么会跟这种家庭做同学的!”
“你胡说!”纪泽旻这回怒了,又推了说纪媛的女人一把。
这下捅了马蜂窝,旁边男家长一把把他抓住:“你这个没人教的□□崽子,当着我们面都敢打人,以后是不是杀人放火都干的出来,今天我就替你妈好好教训一下你。背着我,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儿子的!”说完,“啪”得一下,扇了纪泽旻一巴掌。
纪梨惊呆了。
纪泽旻到底是个只有11岁的孩子,不敌大男人的力气,被人打了一巴掌也挣脱不开。
纪梨脑子嗡地一声,想也没想地一脚踹到男人肚子上,她是练过舞的,算半个练家子,这一脚又快又狠,一点余地都没留,把男人踹得一下子半米远。
“你再动我弟弟一根头发试试!”下一秒,纪梨把纪泽旻搂在怀里,看男人的眼神又怒又凶,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场面一时寂静,谁都没料到这么一瘦瘦小小的姑娘能把男人踹那么远,而且她眼神太凶了,一点儿没有方才的柔弱,似乎能把人吃了似的。
“你……这事没完!你们家这□□崽子,等着我们告到学校去,把他开除!”男人大约丢了面子,怒气冲冲的。
剩下俩个受惊的家长也赶紧附和:“就是,开除!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在学校就是个祸害!”
“那正好!”纪梨气笑了,发狠地一字一句道,“我也觉得这件事没完了,明天我就去学校要个说法。我弟弟到底分到的是什么班,碰到的没有半点口德的家长教的都是一群什么同学?开除是吧,我还就不信了!”
听她内涵‘没有口德’,几个刚才看到孩子受伤心疼地在气头上不管不顾的家长面面相觑,多少有点不自在。
纪梨指着其中一个女的:“刚才是你说我妈在外面卖是吧,当着我弟弟说的跟你们家孩子说的,这话你跟你家孩子说过多少回了,谣言是不是传遍学校了,我弟弟在这件事上受到多大的伤害,明天我一点一点跟你算清楚!”
“还有你!”纪梨又指着男人,“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也不嫌丢人,小孩打架,你一个大人也好意思掺和进来,这事你想完,我还没完了,你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你!”
“一个女孩子,凶神恶煞的,像什么样子!”
“算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这家以后少招惹!”
“明天到学笑找老师再说。”
“死小孩,叫你不要跟他玩儿!”
家长们见再争执下去逃不了便宜,牵着自家孩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纪泽旻埋在纪梨怀里,纪梨把他护得死死的,她爱干净,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纪泽旻鼻子酸酸的,再也忍不住,忽然嚎啕大哭……
纪梨轻轻拍着他后背,帮他顺气。
“呜呜呜……我妈没有……那个不是纪媛……”纪泽旻哭得嘶声力竭,发出宛如小兽般的呜咽。
纪梨没说话。
单元楼梯口,沈砚池跟合伙人吴畅下楼时刚好撞见这一幕,有心想上去帮忙,但小姑娘很快自己把场子找回来了。
“啧啧,咱外婆这小区民风够彪悍的。”吴畅体型有些偏胖,显得旁边沈砚池个子更加高挑,背脊笔直,穿白衬衫和休闲裤,神态平和,芝兰玉树般的气质。
沈砚池戴着黑色墨镜,手上撑着盲杖,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彪悍一点不好吗?不用受人欺负。”
吴畅想起沈家那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不再多说,一边引着他下楼梯,一边又苦哈哈的:“怎么又被老太太赶出来了?”
沈砚池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吴畅一脸懵逼。
“你中午吃的什么?”
“鸡啊,咱外婆冰箱里冻的半只,别说,肉质不错,也就是我厨艺好,否则你能有这么好的口福,咱外婆不也夸炖得香么,谁知道说翻脸就翻脸,我车刚开出去上高架,这不又被召回来,让我麻溜的把你请走。你说老太太也真舍得,就你一个外孙子,犟得跟个什么似的,你眼睛都这样了,还狠得下心把你往外头赶……”自从沈砚池的眼睛出现问题,吴畅就成了这货的老妈子,嘴巴跟个菜市场大妈似的,噼里啪啦的,要多碎有多碎。
沈砚池倒也好脾气听他唠叨,笑了笑:“就是因为那半只鸡,老太太养楼顶上的。”
吴畅一下子卡了壳,面色白了白:“你把老太太的鸡给弄没了!”
“不是我。”沈砚池辩驳,已经坐上副驾,自己摸索着去找安全带,想起那个问他要不要吃小鸡炖蘑菇的小姑娘,倒跟刚才跟人吵架的不是一个人似的。
但沈砚池隐约的能看见一点,也很能辨别对方的声音。
到没想到那么坦坦荡荡要跟她道歉,后来又一定要提一只把拔好毛的鸡给他的小姑娘也有这么凶巴巴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