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道:“老师,在下虽出身寒微,却也能理解文相苦心。”
“文天祥在燕京地牢里被羁押足足三年之久,环境幽暗潮湿,夏热冬寒,他身着粗衣,吃敝食,受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这种情况,若非心怀大信念之人如何受的?”
“文相写诗,自然是为了坚定内心的信念,难道老师以为燕京地牢也有游戏可打?有电影可看?有友人交谈吗?”苏凛质问。
“这,就算如此,那他愚忠,沽名钓誉也是事实。”授课老师不服道。
“可笑,文相的忠,忠的乃是孔孟道义,文相乃殉道而死。”
“他宁死不降,忠的不是宋,宋已经没了。
他忠的是孔孟道统,是英雄仁义,是国士信仰,是不朽民族魂。只要他不降,异族就亡不了我汉人精神,就灭不了我汉灵魂。
宋朝虽死,但全国各地起义依然不断,宋朝虽没,但受民族文化熏养,有志气复我河山的好男儿大有人在!
文天祥不降,就是要告诉他们。
异族可以杀死我们,但绝对征服不了我们。
他写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他写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想表达的,不都是同样的意思吗?
生死为小,节气是大。
头颅可断,信仰不屈。
文天祥和他的作品,千百年来激励了多少仁人志士,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照亮了多少人生死关头的迷津?”
苏凛滔滔不绝,一句接着一句,话落,顿时有一女同学鼓掌,她一开始就觉得老师说的不对,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今天苏凛,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而一开始那被授课老师说的不语的旁听学生,也不断点头,就是这个理,忍不住拍起手来,我辈男儿,理当有家国情怀,所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也。
授课老师涨红了脸,尖声道:“你一来旁听的废材,怎可如此胡说。”
话落,课也不上了,夺门而出,大声道:“今天我必须跟吴主任说明白,要不你两滚,要不老子不教了!”
苏凛脸一黑,草,这老师心眼这么小!
这要是被请出去学校,那我华子不是白花了吗。
不行,得把华子要回来。
想到这,苏凛将手搭在旁边少年肩膀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张景之。”
“哦,是小张啊,小张,你也是来旁听的,你应该知道,吴主任那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为了进来旁听,可是花了巨款啊。”
“现在为了你的事,我可能要被赶走了,那我钱可就白花了啊。”
“你今天要是不还我,你别想走出这校门了。”
张景之:“······”
苏凛在张景之旁不断叽叽喳喳。
······
教室内,
那刚才拍手叫好的女学生不禁面露担忧,语文老师在学院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她自己倒不怕,毕竟只有一个月她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
但这旁听的同学,恐怕读书生涯到此结束了。
就在她想着在下的同时,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正是语文老师与吴主任并肩而来。
授课老师一脸怒火,显然他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