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澜想想也是,就懒得再搭理他,深吸口气看向贺洵。
多年夫妻的默契已经不需要开口明言,贺洵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朝她微微点头。
然后周海澜就对关雎很肯定地说,“我们确定。是我们弄丢孩子、养错孩子,还眼盲心瞎地被人陷害利用,连累到亲子,这是我们该受的惩罚。只盼望……”
周海澜红了红眼眶,“如果反噬严重,我们出了事,只盼望那孩子不要怨恨我们,不要怪爸妈没用。”
说着,想起什么,赶紧抹了一把眼睛,急急地跟贺老爷子交代,“爸,如果我出了事,麻烦您把我留下的东西都交给小洲。”
贺老爷子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贺洵。
贺洵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他只有一身军功勋章挂满肩头,又不能传给孩子,没什么好说的。
贺老爷子眼眶微微发红,终究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试探地问,“大师,这反噬能不能转移到我的身上……”
反正他都已经退休了,也没什么非他不可的工作。但儿子儿媳还年轻,还有好长一段人生。
要是反噬严重到殒命,那孙子回来却见父母不在,怕是也没法面对。
但他这想法刚说出来,就被贺洵夫妇异口同声地反对打断,“爸!”
关雎看争执,开口提醒,“阿弥陀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几位施主,此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老天要给的惩罚,哪是那么容易躲过的?
乖乖受着吧!
说完见贺老爷子脸色有些发白,怕伤了老人的心气儿,关雎又开口安慰,“施主请放心,你们的心头血为歹人所骗,而非自愿,反噬极大可能只是重伤折寿。而重伤可以治愈,损伤的寿命和气运,以后多做善事,功德厚了,自然会慢慢回来。”
听到这话,一直浑身紧绷着的贺老爷子松了口气:不要命就好。
贺洵夫妇也微微松快了些,“那劳烦大师了。”
一直被忽视的贺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夫妻俩,试图垂死挣扎,“你们俩这是疯了吗?竟然要为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人冒生命危险?却不愿放过我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关雎嫌他太吵,直接抬手一点他,立马让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然后让贺洵把他的上衣脱了,自己则去病床前,直接以手指代笔,在贺樟的身体上徒手画阵。
其实之前贺樟说的也没错,这换命夺运阵确实不可逆不可破。
不过他说的不可破是没法解除,而不是不能暴力破坏;不可逆是就算阵法破了,贺樟也没法再回去,因为他的身魂已经不相融。
那但又如何?关雎直接在他身上再画了个引魂阵、锢魂阵,准备把他给暴力塞进去。
至于他身魂不相融,在里面难不难受,那关他什么事?
他只要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嗝屁就行了,反正就以这个人犯下的罪,他离死刑也不远。
关雎画完一收手,那阵法就金光一闪,没入了贺樟的肌肤里。
然后,关雎又转身给去了上衣的贺洲身上画阵。
他这才发现,贺洲这狗男人的身材还挺好。被贺樟霍霍了这一个多月,腹肌居然还在。
关雎想起自己那软软的肚皮,顿时羡慕嫉妒恨,回头他一定把身材给搞起来。
真男人,不能没腹肌。
关雎虽然思想飘得很,手上的活却半点没耽搁。
没一会给贺洲身上也画好,就把贺洲和贺樟两人的手心对手心放好。
在两人的手心一相贴时,两人身上的金光阵法亮起运转,然后迅速连接相通,无数根金光细线瞬间从贺樟身上窜到了贺洲身上,像渔网一样,密密麻麻地裹住了他整个身体。
然后拽着他,拼命地往贺樟自己身上拖拽。慢慢地,拽出了贺樟那透明的魂魄。
这几乎是把贺樟已经扎根得差不多的魂魄给生生地剥离,所以贺樟的神色很快就痛苦又抗拒地扭曲起来。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金光的力量。
贺樟的魂魄,一点一点地被拽出了贺洲的身体,被金光强势又霸道地给锁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