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雉眼低的伤痛让易萌萌不敢再睁眼去看,也不敢再去如以往一般直直注视,想要阖上双眸,不去看让她痛的快要死过去的悲伤,可是,可是这一切除了他人的推手,自己也参与了不是?
所以,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去逃避?
这些日子的修养,让残败的身子有了好转,已经有了力气的胳膊慢慢移动,手指最终覆上了那白哲却冰凉的脸庞。
易萌萌唇瓣微动,想要告诉他“孩子无事”,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样都无法开口,一个字眼都吐不出来。
感受到脸庞上的温热,君青雉眼角的痕迹被抹去,察觉到易萌萌的愧疚满溢又渴望着什么的目光,他眼底除了冷冽还有几丝难以察觉的柔缓。
可是等了许久,半躺在一侧的人幅度启合极小的人最终什么都没有吐出。
眼底的柔缓最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一丝一丝的离开。
拍打着怀中的孩童,君青雉别开眼眸。所有的光彩在那一瞬被摧毁。
彻底沦为死寂。
指尖滑落,可依旧没有吐出分毫的易萌萌心头一急。不顾身上的伤势,直直的朝男子扑过去。
她知道,这一次要是在没有动作,那就全部完了,再没有一丝丝机会。
知道某些事情被下了禁锢,根本无法言明,可是可是不能让这成为让两人彻底崩裂的节点。
感受到怀中的男子一僵,易萌萌的手没有撒开,依旧从后面环抱着他。
“还有我,你还有我,还有,等回去之后一切都会”两三次被消音的易萌萌丝毫没有发现怀中人在看到孩童已经沉睡时骤然勾起的讥笑。
“回去了就好,回去了把真正的皇帝交给现在的帝王。”说到这,察觉到身上被禁锢的力量猛地一紧,君青雉眼中寒意更深。“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是忠心耿耿的下属变成权利的奴隶,还是依旧忠心不变呢?”
最后一丝话音落下,紧紧环着不顾身上再次崩裂的伤口的女子阖上了双眸,掩去愈发明显的苦涩。
声音低低,沙哑的像是从砂砾中滚过,从无边的痛苦中传出。
“我说过,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你复仇!”
所以,不必,也不要用这种言语来伤我,好吗?
心已经千疮百孔,我怕,它会等不到一辈子就寂灭。
这样,怎么可以称得上一辈子?
看着眼前充满好奇的小孩,易萌萌勉力牵起一抹笑意,努力柔和面孔。
“你父亲呢?”
小孩眼睛眨眨,没有说话,依旧满是好奇。
甚至在易萌萌张开口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的同时,终于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戳了戳粗大的绳子。
感受到小孩的动作,易萌萌无奈又无语的闭上了眼。
知道从这孩子嘴里得不到信息,干脆闭目养神。
从那一天把这孩子接过来,然后后续发展完全诡异走向的易萌萌等因为伤口崩裂失血过多而昏迷再次醒过来后,就看到五花大绑的自己。
然后的然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大宝儿的身影,喂饭什么的都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伺候。
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哦,不对,偶尔也会有这小孩来看看,嗯,就跟看猴戏一样来看她。
易萌萌真他妈的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伤患呢?
不能原谅!
更重要的是她还不能看到自家的大宝儿,这样的生活太无趣。
就在易萌萌哀怨又不能反抗的时间中,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最终马车不再如同往日一般只是在某处暂停一日以作停歇。
易萌萌正疑惑怎么了。
就看到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对于那个人高马大的女子易萌萌已经不想再看到她的脸,可是
白哲而又熟悉的手?
易萌萌的脸立马定在原处,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使劲儿往外看去。
最终,熟悉而又渴望的面容终于展现。
“宝宝宝儿”激动的声音卡了壳的易萌萌不管自己的状态怎么样,眼睛睁的很大,快速蓄出了泪水。
管它什么流血流汗不流泪,她只知道,会叫的孩子有糖吃,会哭的娃子有人疼。
呜呜呜
“你的属下好像不是很忠心啊!”轻挑的声音携着春风而来,听得人心里一个激灵。
易萌萌没想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自己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扎心又真实。
被解开不紧不松,足够血液流淌的绳子之后,从马车狭小的窗户往外看去。
城门外的戒备深严比她离开之前重了不止一个程度。
人也都换了她不熟悉的脸。
亏了她离开之前还特意把守城门的人的信息都过了一边。
喵的,这太欺负人了!
可是,在大宝儿面前不能怂,要立起顶天立地的气势。
“没想到你的一辈子这么短。”
可惜的声音让易萌萌的刚到舌尖的话又重新吞了回去。
换成了另一句。
“不会让宝雉儿失望的。”
易萌萌收回目光看到灿灿回应。
“呵!”
得了一个语气词,易萌萌表示没有问题,可是,这个男服是什么情况?
然而在看到大宝儿眼底闪过的恶趣味以及略微温和的面容时,易萌萌表示,所有的一切都没问题,完全哦的开!
“你现在是男子!”
冷冷清清的声音,充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