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焦捡起一块碎石,抬手砸向再次探头的老鼠。
“上次你咬破了我一身彩衣,今日又想做什么坏事?”
扔石头的动作似乎牵扯了他腿上的肌肉,膝盖处的疼痛更加剧烈了。
“这该死的腿,每到潮湿天就开始发作!”
嘶嘶地吸着气,捂着膝盖又坐了一会儿,等疼痛稍微缓解了些,他才一瘸一拐的朝前门走去。
“季粟,季粟!”他门外喊道。
“主上……。”一个和茅焦差不多年纪的矮胖男人从柴房里走了出来,见茅焦语气不太友善,顿时面露怯色。
“去把马车备好,吃完饭我要外出!”茅焦对他嚷嚷着道:“一大早躲在柴房里,你个孬货是不是又在偷梁上的熏肝吃?”
他的腿疼得实在厉害,骂了几句,喘息着回到自己的藤椅上,再度卷缩着忍受疼痛。
吃完饭,太阳也出来了,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没过多久,他腿上的疼痛就减轻了许多。
随便吃了几口饭食,等季栗把马车套好,他也就起身上了马车。
“去频阳,王府!”他说。
季栗应了一声,吆喝着,驱赶起马车。
马车踏踏而行,茅焦在心里组织起等会儿面对王离时的言语。
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个名堂,未来似乎一片渺茫,茅焦不得不将重心从赵政身上转移,从别的地儿寻找出路。
王离弄出来的新奇玩意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别本就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心思活泛的人,别人还在守着老旧那一套的时候,那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新奇玩意儿的好处。
不论是座椅,还是锅碗瓢盆,亦或是麻将……他很快就体会出了其中的奥妙。
他打听过,韩非在王府这些年,日子过得似乎还不错,不但有自己一套别院,那王离送他的礼品,价值据说能在咸阳买好几块地。
听闻这儿,茅焦顿时起了心思。
那韩非也是从别国来的,和自个儿一样,还犯有死罪,自个儿没有像韩非那样犯有死罪,并不需要他王离出手相救,前去投靠,若是能进入王府,也不用像如今这样整日提心吊胆了。
再说,那王离是出了名会捞钱的主儿,进入王府之后,怕是从他指甲缝里随便掉落点,也够自己无忧无虑地活完下半生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太多奢望,往年里的雄心壮志,早已被岁月磨平。
“我还有什么指望呢?”茅焦心底凄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撩开车帘,看见了那清凉的秋风吹过金黄的麦田,麦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拂过,泛起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到地儿了吗?”茅焦朝前面喊了句。
“主上,已经到王家的地界了,快了。”茅焦回道。
放下车帘,盘腿坐在马车里,茅焦闭目养神,将要说的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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