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珩衍兀自一笑,极为笃定道:“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萧艾大笑拊掌,高声道:“好,那就好。”
陶珩衍将酒杯递至嘴边,浅笑间一饮而尽。
酒过三杯,陶珩衍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萧前辈,方才客栈发生了何事?怎的少了这么多桌子。”
萧艾被手里的酒盏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打了一架。”
“与何人?”陶珩衍想起进门时脸色不佳的掌柜,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我也不认识,两个人都穿着黑衣服,看不清脸。”萧艾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接着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傻?大白天穿一身黑,还蒙着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来闹事的。”
听到“黑衣服”三个字,陶珩衍心里便已有了数,只是他确实没想到,黑衣刺客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在大白天的碎叶城里出现。
“如何处置了?”陶珩衍没见着地上有血,上官令仪几人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交给官府了,那群官兵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萧艾退居江湖,便肆无忌惮地编排起从前的同行。
陶珩衍的手指在桌子上无声敲了几下,半晌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既不必自己动手,又能证明一些猜测,一举两得。
“令仪那丫头想出来的。”萧艾的神色颇为一言难尽,“到底是个小姑娘,打架的时候看着勇猛,却下不了狠手,还在官兵跟前把功劳都推给我。”
陶珩衍别置一喙:“这倒未必,以她的性子,大约只是不想给掌柜添麻烦。”即便陶珩衍不曾与黑衣刺客交手,但无端将客栈卷入江湖纷争,他始终心怀歉意。
“你倒是很了解。”萧艾抬起酒盏,遮住眸子里耐人寻味之色。
陶珩衍笑了笑,没有否认。
“那两个黑衣人,似乎来头不小。官兵将人带走的时候说,少不了我们的好处。”萧艾一脸疑容,难不成他无意间抓了个朝廷钦犯?
陶珩衍依稀觉得与那夜流音阁之事有关,再不济,也该与司徒煊有点关系,毕竟两者之前曾有不小的冲突。
然而面对萧艾,陶珩衍还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听说此地办事效率极高,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萧前辈不妨再等等。”
萧艾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管他有什么好处,不如一杯酒来得实在。官场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碰也罢。”
萧艾活像个怨妇,官场则是抛弃他的薄情郎,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
陶珩衍没再往深了聊,对着酒盏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