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谢屹辞,你放肆!”温若使劲挣扎,却挣脱不得......直到谢屹辞将她轻轻放到桌上坐好,他的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将她圈住。
温若无法动弹,心里又气又恼,眼圈再次变红,她咬着唇举起手想朝谢屹辞的脸打下去......
“你打,”谢屹辞沉声,“使劲打。”
温若怔住,随即伸手用力去推他的肩:“走开走开,我要走了......”
“不许走。”
“你耍什么无赖啊,”见根本推不动他,温若委屈地几乎落泪,她垂下手哽咽道:“让我走的是你,现在又不让走了,你把我当什么?”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温若被吓了一跳,洇湿的鸦睫轻颤——
谢屹辞是疯了吗?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方才她下意识地曲指,指甲划过他的侧脸,显出一道血痕。
“解气了吗?”谢屹辞低声问,掌心仍握着她的纤腕,好似要继续一般。
“你怎么这样,”温若边哭边说,“你到底想干嘛呀?”
谢屹辞凝着她的泪眼,一字一顿:“对不起,为我昨夜说的每一个字。”
清冽的声音传进耳畔,温若不由地止住哭泣。她曾听过许多人道歉,却从没听过如此认真的语气,好似在向她保证着什么一样。
“公主能不能原谅我?”谢屹辞眸色深深,诚恳道:“继续把我当朋友。”
微热的气息拂过,温若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她不自然地偏过脑袋,喃声回:“我、我考虑考虑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
——明明发过誓说再也不要理他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谢屹辞手臂微收,将人抱下桌,说:“行。”
温若的脸微热,她垂着眸挪着步子试图朝屋外走去,却又被谢屹辞挡住,“还是要走?”
“不是!”她急急抬眸,目光慌乱,心口亦是压不住的跳动。平复片刻,她才开口:“不是回宫,是去信王府小住......”
待温若将事情说明,谢屹辞舒了口气,继而点头。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让她和好友住一阵,或许能让她高兴些。
不过——
“那公主还来送我出征吗?”
温若的眼里闪过一瞬的懵怔,原来他还记着。想起昨夜,她很想说些什么气气他,不过谁让她宽宏大量呢!她点点头,应道:“会来的。”
谢屹辞嗯了声,漆眸中浮出几许笑意。
“那我走啦。”
“嗯。”
可当温若走到门边时,却又被唤住。她转身,望着谢屹辞朝她走来,然后轻轻抱住她。她的身子瞬间僵了僵。
“抱一下,”谢屹辞压低声音,说:“代表和好。”
和好需要抱一下吗?
温若狐疑地轻轻蹙眉,不过仍是抬手回抱了他一下。
一下下而已。
*
到了信王府,见到久别多时的好友,温若不禁红了眼。
“姜宜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
姜宜笑着摇头,握住温若的手,“你不也是。”
两人聊了整整一日,温若更是与小熙儿玩了好久。直到晚膳后,都未见到她那位大皇兄。她倒也无所谓,本就不是特别相熟,见面也不过是打声招呼而已。她与姜宜约好明日一同去戏园听戏,然后便回了客房休息。
夜色渐深,乌云蔽月。
温若睡得迷迷糊糊时,身体却越来越热,好似在火炉里烘烤一般。直到一股凉意捏住她的脚腕,让她骤然转醒......额间的碎发黏腻不已,整个人都被汗浸湿了,更可怖的是体内涌起地陌生燥意。
她急急撑起身子,却在见到温殊的脸后骇然愣住。
“大、大皇兄?”她语不成调,如坠冰窖。
温殊亦是和她服了同样的药,不论是什么,他都要感受到与她想同的感受。他抬手眷恋地去抚摸温若的脸,温若偏过头,用破碎的声音喊:“你在做什么!”
疯了!
他是疯了吗!
他知道她是谁吗,知道他自己是谁吗?
“我们不是兄妹。”温殊言简意赅,为的便是打消她内心的禁锢。
“什么?”温若震惊,可很快恐惧又盖过了这份震惊,她咬下唇,口中漫开一阵腥甜。可温殊不管不顾地朝她覆下来。
“滚!你滚开!不要碰我!”温若胡乱拍打,却被男人狠狠抓住手腕。
“哥哥不能碰,那谁能碰?”温殊凤眸微凛,唇畔勾起一抹疯狂的笑,“谢屹辞吗?”
温若仿佛被火烧着,快要失去意识时,听见谢屹辞三个字。忽然想起他曾教过她的东西,她慢慢放松下来,佯装不抵抗......
温殊很满意她乖顺的模样,他微微松手,俯身欲吻她娇艳的唇。
“唔——”下身一阵剧痛传来,温殊朝床榻里侧倒去。
温若跌跌撞撞地下榻,方才用尽全力用膝盖撞他,谁料才走几步被无力的摔倒在地。悠扬的异香传至鼻间,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
身后的人因疼痛而喘息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直到脚踝又被寒冷的掌心箍住,温若心口一滞,整个人陷入死寂。她快速将发髻上的金簪拔下来,抵住咽喉,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谢屹辞,我试过了,可是我好像逃不掉了。
若能求生,谁愿寻死?
可是她已陷入绝境,只能选择死。
脱力的身体被人攥着往回拖,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人,她要与父皇团聚了,母妃一定会很伤心吧?还有皇兄,她的皇兄,一定一定会为她报仇的吧......
最后,她想到了谢屹辞,想到今日答应他的话。看来,她要失信了。
——她不能去送他了。
温若将所有力气汇聚于掌心,簪尖的冰寒传入心肺,很快便会刺穿她的咽喉。
大昭公主,即使死,也要死得干净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