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不行啊,婆娘又怀上了,害喜闹腾的厉害,俺这也放心不下,正好路过,就顺便回来看看。
倒是你徐老三,得小半年没见了吧?今儿怎么舍得回来了?”
被称作徐老三的汉子,肩上扛着奇特事物也舍不得放下,就那么站着回话:“这些日子在福兴商号刘二掌柜的手下讨生计,往夔州路那边运新式洛阳铲。”
一边说着,边颠了颠肩上扛着的奇特事物:“这不,大舅哥家是路家庄的,那边也遭旱了!
大舅哥知道俺有些门路,就专门来了两趟,托俺给他们村买这个打井的新式洛阳铲。
也碰巧,俺跟刘二掌柜的还算熟识,就让他匀了俺几把。”
好家伙!
屋里的众人一听是打井的新式洛阳铲,全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啊!这就是打井的洛阳铲?”
“你别说,还真是!”
这一下,可把徐老三他们几个扛铲子的给吓了一跳,连忙把新式洛阳铲给护在怀里,着急的嚷嚷着:“莫挤!莫挤!这可是金贵东西!”
打井的新式洛阳铲!
就是他们肩上扛着的那个奇特事物?
也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两个时辰就能打好一口井的东西?
葛衣中年闻言,忍不住与自家大儿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顿时就站起身来,向那边观望,也挤了过去,想要好好的瞧一瞧。
可是却被徐老三他们几个紧紧的护在怀里,十分焦急的喊着:“大家伙看看可以,都别摸。这可是运往夔州路的,依着俺跟刘二掌柜的交情,这才匀出来几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嘿!俺可是听说,这福兴商号拿着这些新式洛阳铲去夔州路发大财去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徐老三一听,顿时就急眼了,死死地瞪着那人:“人家福兴商号,把这些新式洛阳铲大老远的运到夔州路,就只赚一个辛苦钱!
据刘二掌柜所说,他们东家乃是菩萨心肠,不忍心看着那些个苦哈哈家破人亡。
俺们整天往夔州路那边跑,可是清楚的很!”
那人顿时就哑口无言了,呐呐的不敢开口回应,有些难堪的坐下了。
而这时,一名身穿皂服的公人,从外边进来,看见了徐老三,立时就喜笑颜开,大声招呼着:“三表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徐老三看见他,也笑起来:“这不是刚到。进来吃口饭,明个儿天不亮就得走!大船还在漳水口那边等着呢。”
一边说着,把手里的新式洛阳铲递给了他:“呐!这是俺大姑丈让给他捎回来的,你明个儿交给他。
还有这几把,你送回俺家里,交给你嫂子。她娘家那边等着救急呢!”
“哎!”穿皂服的公人笑着接过新式洛阳铲,满口答应着:“放心吧!三表哥,俺明儿一早就遣人给嫂子送过去。
这要说俺爹也是急性子,官府的新式洛阳铲坏了,你就等着他们修呗!非得自个儿掏钱买!”
“你懂啥!”徐老三笑着给了他一巴掌,继而说教道:“正是闹大旱呢,没有这个打井的东西,大姑丈心里不踏实。”
“三哥说得对!正好村西头的井里不出水了,明个儿刚好拿这铲子再挖一口井。”
葛衣中年闻言,不禁眼前一亮,既如此,那明天就不着急走了,也好去村里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