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一头栗色卷发看起来挺时髦,据她自我介绍,担任英语、音乐、舞蹈。怪有才的,难怪看着和普通村民不太一样。
曾老师带领她们去音乐室。
乡村小学规模不大,一个年级两个班,一个班二十人左右,校园环境和教室条件看上去很一般,全校独一间音乐室,还是和舞蹈室结合在一起的,能有台钢琴属于非常了不起了。
音乐室在四楼,爬上去后,终于见到了全村独一无二的西洋乐器。
琴是立式的,牌子属于中等价格,目测音色应该还行。
李乐意不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我可以试吗?”
她们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钢琴,曾老师帮忙揭开防尘布:“当然可以。”
坐在合唱阶梯看热闹的李莲弟不太懂眼前的状况,停下吃零食的嘴,迷惑仰头问道:“姑姑,你会弹钢琴吗?”
这个问题甘心雨也非常想问。
当时李乐意说在电视学的,可是钢琴这种东西不是要系统学习,双手真实按琴键并且多练才可以叫‘会弹’吗?李乐意的话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甘心雨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摔了脑袋,得了什么臆想症。
李乐意却从容回答:“当然会啦,不然我来干嘛。”
说着,她坐在琴凳三分之一的位置,打开琴盖优雅地把双手放上去,下一个瞬间,指尖熟练弹起大部分人耳熟的世界名曲《致爱丽丝》。
琴声悠扬回荡在音乐室,在场的人纷纷看住了眼。
甘心雨比昨天剪头发惊诧:原来她还真的会弹琴???
李莲弟零食都不吃了,O着嘴,不知多惊讶:“姑姑!你什么时候学的呀?好厉害!怎么我爸爸都没说过?”
这些技能自然是她上辈子的优质教育沉淀而来的,除了弹琴,她会的还有很多。单说这一手琴,是她从小接受国际知名钢琴老师教学,肯定有两把刷子。
李乐意优雅而自信,又换了首轻快的曲子找手感。
觉得她厉害的不止小朋友,原本全村为数不多身怀艺技的曾老师同样为之震惊,第二首听了好一会儿,她没听出来到底是哪一首曲子。
她也好奇,由衷地叹服:“李同学她姑子,你钢琴几级啊?”
李乐意考过最高级别证书,但是这话恐怕不能实说,毕竟这不符合目前的农民身份,她只能略表谦虚:“我没考过等级。”
曾老师又一次震惊:“那你学了多久啊?我学了好几年,都没你厉害。”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李乐意打算含糊应付过去。
李莲弟想法很虚幻,她提到:“姑姑你不是还失忆了吗,难道是你撞了一下脑袋,突然间会弹琴了?”
这话无厘头,甘心雨居然觉得有可能,不然李乐意那么厉害,村里挖掘各种人才,她以前怎么不表现出来?
再说学弹琴得有条件,李家根本没有,就算有,按照李大军和伍芳那般重男轻女思想,好事应该先给李安康再轮到她。
李乐意昏迷苏醒之后,好多行为都像个迷。
可是比起这个bug,李乐意更在乎8888奖金。
她一边弹一边听这台钢琴的音色,觉得差了点,但全村就这么一台她压根没得挑,将就吧。
试弹几首之后,她停了下来:“我觉得这琴可以,但是,学校会同意借给我们参加比赛吗?”
曾老师:“这个需要咨询一下校长,不过我觉得只要不影响平时上课,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乐意看向甘心雨:“那我们可以安排节目了,可以来个弹唱呀四手联弹什么的,一个弹一个跳舞也行。”
此时,甘心雨陷入苦恼:“问题是,我不会弹,也不会跳……”
李乐意拍拍胸脯:“我教你呀。”
进展看似顺利,实际上问题接踵而至,曾老师忽然想到什么,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你们是说,想借这台钢琴参加咱们村的文艺比赛?”
李乐意点头:“对呀。”
曾老师表情不太妙:“哎呀,这可能有点问题。”
甘心雨:“嗯?”
“咱们村表演比赛一般不都是临时搭建舞台么,这钢琴两百多斤,这么重搬运过去估计很难。”
不说别的,光是学校就要下去四楼,这一点都很难保证。
李乐意忘了还有这样的弊端。
“这确实是问题。”甘心雨证实道:“我爸说了,舞台搭在村广场。”
李乐意瘪了,直想按人中:“那怎么办……这儿还有别的乐器吗?”
甘心雨绞尽脑汁寻对策,曾老师重点错:“小姑你还会其它乐器呀?”
李乐意:“会一点。”
曾老师:“吉他可以不?我们学校有个男老师自己买的。”
甘心雨:“他不是也报名参加比赛了么。”
曾老师:“是吗?我怎么没听他说。”
李乐意:“要是真没有的话,那我可以想想别的方案……”
她话没说完,甘心雨让她等等:“我家其实有个古琴,但这玩意……”真的有人会弹吗?
令人意外的是李乐意轻松的发言:“古琴我也会一点哦。”
所以说,她为什么啥都会啊?
甘心雨按压着心底那份不可思议,斟酌了一下可行性:“不过那是我爸的收藏物,我要先问问他。”
“嗯嗯!”李乐意展开另一种构想:“那我们可以来个古风韵味的古典舞。”
说着,这人捏起兰花指,跳起以前专门为拍古装剧学的舞蹈,甩着无形的长袖扭来扭去,模仿古代美人眼神勾人,加上各种旋转。
她表演欲旺盛,从来不怕在人前表演尴尬什么的,末了甚至想来个劈叉。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不练柔软度又没热身,筋骨梆硬还想劈叉,不翻车才怪,她腿一蹬,瞬间传来撕裂的疼痛。
“哎哟!”李乐意苦喊了一声,差点摔倒。
好在甘心雨眼明手快上前接住她。
“痛痛痛。”翻车的某人戴着痛苦面具,腿上无法用力,眼睛蒙了层薄雾,重心倾斜趴在甘心雨身上。
“这舞又是电视学来的?”甘心雨扶她起来。
“不是!我只是没有热身而已!”李乐意死鸭子嘴硬,双手却死死抓住甘心雨借力。
甘心雨本来想说她两句,可这家伙两条白花花的胳膊挂在脖子上,痛得直在耳边呜咽喊:“啊……好疼。”
一般人看这个视觉应该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甘心雨好像遭到某种冲击,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