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芬、陆常西,甚至是陆妍,都不知道这画值钱,从没放在心上过。
苏瑜也是看书里提了一嘴,又看到陆丰找上门,才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你在说什么,”陆丰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什么画?”
“有这么回事!”陆妍回过神来,立刻帮腔道,“我爸刚走,你就说什么要拿去修补,然后就没再还回来。陆丰,补了这么多年了,该补好了吧?再补下去,这画可全是补丁了。”
陆丰:“……”
苏瑜乐呵呵地看着陆妍打嘴仗,她发现了,陆妍这张嘴是真厉害,怼人小能手。
苏瑜轻咳一声,故作惊讶,“是不是时间太久,大伯已经忘了?没关系,去问问其他伯伯叔叔们,他们应该记得,他们每个人都分到画了嘛,肯定知道。要不您回去看看家里有几幅画也行,这东西这么宝贵,您肯定好好收着呢。”
陆丰在心里痛骂一声。
当年他说要把画拿去修补的事,陆家人都知道,后来陆丰故意说已经把画还给胡秀芬了,才没人继续问。这种事,肯定是赖不掉的。
真要赖,陆妍这死丫头肯定得往外说,为此丢掉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就不好了,厂子里马上就要选副厂长,他是有力竞争者呢。
“苏瑜说的是,”陆丰深吸一口气,用自己长得随意的五官随意地拼了一个笑,“我记不太清了,我现在就回去数一数。你们是晚辈,我怎么会故意不还你呢?”
“呵,”陆妍说,“你倒是长辈,也没什么长辈的样子。”
“陆妍……”
“怎么,我哥一死,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赶我们走,”陆妍冷笑,“这就是长辈该做的事?”
陆丰:“……”
他今天就不该过来!
*
拿到两幅山水画时,苏瑜着实惊了一下,这画上有落款,是一千多年前一位著名画家吴风所作。据苏瑜所知,这位画家是没有真迹流传的。
当然,苏瑜指的是现实世界,这是小说,有也不奇怪。
等她考上考古学,有了设备,一定要先查一查这究竟是不是真品!
“这东西很值钱?”陆妍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
“你啊,安心做理科大佬好了,”苏瑜笑道,“这如果是真迹,可就不是值钱的问题了。”
陆妍撇嘴,“你懂,你抱着你那堆碗过日子吧。”
苏瑜笑笑,将画认真收好。
明天她得去找找,看看能不能买到保护油。
苏瑜收好画,陆妍还待在她的房间没走。
“不去睡觉?”苏瑜问,“今天特意绕到报社去接我,走了很多路吧。”
“不是去接你,”陆妍认真道,“只是路过。”
“行行,都依你,”苏瑜伸了个懒腰,“既然你不走,我还得跟你说下陆丰的事。依我看,他肯定是要接连不断地恶心你和秀芬姨,你得做好准备。”
陆妍闻言,秀眉拧起,她看了苏瑜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相信是他欺负我们?”陆妍问,“都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苏瑜当然不用问,她是看过书的。
“常铭哥一死,你和秀芬姨就搬到这里,刚来时,这里连住人都费劲,还用问吗?”
苏瑜假装自己很聪明。
陆妍抿抿唇,低落道:“我就知道,他肯定得来找事,我就应该快一点。他还想竞争什么副厂长,做梦。”
苏瑜说:“我总觉得他格外不喜欢你,为什么?被你爷爷影响了?”
按理说,陆丰最讨厌的人应该是陆常铭才对,可他对陆妍的态度更加恶劣。
陆妍握了握拳。
有件事,她连胡秀芬都不想告诉,陆常西更不知道,她打算一辈子守口如瓶。
可不知为何,苏瑜一问,她就起了和她倾诉的心思。
她明明知道,不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小的时候,他的大儿子,手不太干净。”忆起往事,陆妍的拳头越攥越紧,那是陆妍的噩梦,也是她虽然喜欢闫涵,却从不主动靠近的原因。
“不干净?”苏瑜隐约猜到什么,“是什么意思?”
陆妍面无表情,“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有好几次,把我堵在小屋里,扒我的衣服。我急了,就哭,哭声把他妈引过去,他妈大骂我狐狸精。”
苏瑜自认为还算淡定,听到此,气血却直接涌上头。
这是她没看到过的内容,她终于明白,陆妍为何如此排斥其他人。
“你大伯母有毛病?他儿子手贱,她骂你?”苏瑜爆了个小粗口。
陆妍却是有些诧异的,她小时候也试着和别人讲过这件事,可没人放在心上。有人拍着她的肩膀,说这是哥哥爱她,也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陆妍,怀疑她做了什么。
就连胡秀芬,也只说他是哥哥,是亲人,顶多避免他和陆妍单独相处而已。
苏瑜却完完全全站到了她这一边。
“我跟你讲!”苏瑜叉腰道,“你不能光报复陆丰,他那两个儿子虽然弱到没有存在感,但陆丰真正在乎的是他们。得让他们跟着陆丰一起从渠城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