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捧着一杯热牛奶，站在沈嘉言的房门口，低着头眉头紧拢，手指紧攒。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但刚才陈姨都那样拜托他了……

他咬了咬牙，还是抬起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里面，沈嘉言的声音传来，“陈姨吗？进来吧。”

白墨沉默了一瞬，但还是拧开了门把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是亮的。他上次也是唯一一次来这间房是在沈嘉言生病的时候，那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安静得不像话，房间里还有淡淡的加湿机里散发出来的香薰的清香，今天也一样。

此时的青年清瘦的背影坐在书桌前正低着头写着什么，光看背影都能看出他的纠结和苦恼，时不时用手中的铅笔抵着自己的脑袋在思考什么。

真稀奇，他竟然还会有安静坐在书桌前的时候。

他全部注意力都专注在书桌上的东西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接近，直到他将杯子在书桌上置下他的注意力才被分散，瞄了一眼杯子，然后说了一声，“谢谢——”

话音刚落，他似乎才察觉到不对，抬起了头和他对上视线，眼睛瞪圆了些。

“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中全是诧异。

白墨抿了抿唇，“陈姨让我给你送上来的。”

沈嘉言又有些诧异地瞄了眼桌上的牛奶，显然依旧有些诧异，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了……”

白墨没有回话，视线微微往旁边移了移，看见他桌上的书本。

原来是在做作业。

他都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学生，听说还在上大二。

只是……

本子上的字显然被擦了又擦，不知道被改过多少遍。

但还是错的。

在注意到他视线以后，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移了移遮挡在作业本上，神情难堪地道：“别看啊。”

白墨瞟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他的本子上。

随后，他缓缓伸出了手，用手点了点纸上的一个数字。

“这个，错了。”

沈嘉言缓缓将手挪开了一些，视线在他所指的地方盯了许久，像是在冥思苦想一般眉宇间都皱了起来。

“……哪儿错了？”

白墨沉默地拿过他的笔，在他的过程上画了几个圈，“这几步，这里应该是求x。”

沈嘉言盯着他画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用橡皮擦将过程全部擦掉，随后拿起笔重新在上面写。

白墨原本没有抱有什么期望的，但意外的是，他重新算出来的答案是对的。

“这样对吗？”沈嘉言抬起头盯着他问。

白墨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点了下头。

“嗯。”

沈嘉言微微扬眉，像是自己都对自己答对这件事有点意外一样，双眼都亮了亮。

是他没见过的神情。

但下一瞬，他就像是想起来旁边还有人在一样，立马将脸上的喜悦收敛了一些，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了一声：“谢、谢了。”

白墨第一次注意到，他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耳尖会有些泛红，像是害羞一样。

……他果然是喜欢他的吗。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便复杂起来。

他终究是无法给他回应的。这份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他应该让他早点死心。

“白墨？”沈嘉言抬头看着他，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

白墨回过神，神色淡了几分，尽量保持冷淡的语气道：“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啊？哦。”对方似是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

白墨眸色沉了沉。

一听到他要离开就这么难过吗。

他果然不该来的，不该给他无谓的希望。

“你……早点睡。”说完，他便转身不再去看对方的神情，快步离开了。

沈嘉言看着白墨的身影离开，等门重新关上，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