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安抚了后面的众人。
只话音刚落,借着依稀的烛光,便是瞧见了忽而宽敞的石窟内部。
庄澜序不禁慨叹:“你若是事事说话都这般灵验便好了,我非得让你帮我开金口,说我明日就能飞来横财。”
薛寒鹜看着即便是灯火昏暗下庄澜序那双仍是亮如天上明星的眼眸,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说道:“小师叔明日便能有许多的钱财。”
庄澜序笑了他一声,又道:“还是先瞧瞧这地方吧——”
石窟内部的壁上拢着大大小小的钟乳石。
甚至有几个尖端,已是低垂到能刺入人脖颈的程度。
十分危险。
庄澜序一边走一边啧声称奇。
没留神,却是忽而感受到额前一阵暖意。
抬眼便是薛寒鹜的手掌心与近在咫尺的钟乳石尖。
庄澜序倒吸了一口凉气,弯起眉眼道:“谢谢阿鹜了。”
石窟中不仅有此自然之景,更多的是一幅幅勾勒雕撰过分精美的壁画。
原书中并没有对百兽窟的内部有过多的描写,只是说了百兽窟是困了一位天生的魔神的。
他分明没做错任何事,就因着自己的血脉缘故,被生生世世锁在了此处。
他在此出生、修炼,更在明白这个世界后,选择自裁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那《猎骨》功法,也是这位魔神留下的。
庄澜序讨了一盏烛火,提在眼前仔细观摩着这壁画。
壁画上细致描绘了这魔神的一生,只是到了最后妖兽缘何而生,妖兽与兽王的兽珠从何而来,却是被爪痕所掩盖,看不清楚。
他伸手扯了扯薛寒鹜的衣袖,朝他努努嘴,又是轻声说道:“这爪痕定是妖兽,许是已有开了莫大的灵智的了。”
薛寒鹜颔首。
他知晓庄澜序是暗示自己。
更明了兽王就是那个开了灵智的,亦是毁了后半段壁画之人。
他依稀记起上辈子与兽王达成的协议——
不必再让自己受困,而转送了庄澜序进来。
如今他怎会再让他的小师叔受一点委屈,便是自己再留在此处数十年,他亦是会让庄澜序脱险的。
依着前两世的记忆,他约莫猜到如今这缝隙若是想要修补。
他们定是会先在不久后历经一次兽潮,而后再撞兽王。
他如今敢让庄澜序同他一起进来,便是打了兽潮的主意。
趁着那时,将庄澜序与极上墟宗的众人都送出去即可。
他是舍不得方才与庄澜序有几日接触,又要分离。
可他更惧怕庄澜序在百兽窟中受苦。
庄澜序被薛寒鹜那滚烫的目光燎得难受,又是莫名地问道:“怎么了?”
薛寒鹜浅笑摇头:“看小师叔好看。”
庄澜序顿时将烛火拉低,远离了他那带着些红晕的面颊。
薛寒鹜这人怎么同原书所写那般不一样,竟是不知从何处学的这样的油嘴滑舌。
薛寒鹜虽是大概猜到了,但他却仍按捺不表,只对着众人道:“劳烦各位,再多看看这壁画上的端倪。”
庄澜序却是在一旁唤醒了脑海中的二百五,问道:“可有百兽窟的地图?”
二百五半天没有回音,许久才道:“原作者对百兽窟的内部描述并不多,宿主我只为你找到了这个。”
二百五将一副简略的地图展示在他的眼前——
上面大多地方都是灰蒙蒙看不见的一片,但他却能瞧见自己所在的地方插上了一面小旗子。
而四周遍布的岔路通幽,更是标注了原书中薛寒鹜曾躲藏或是受伤的地方。
灰雾的最深处,绘制了一个皇冠。
庄澜序猜测,那就是如今兽王处的位置。
只是……“这红点代表了什么?怎么忽而动了起来?”
二百五稚嫩的童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宿主。”
庄澜序哦了一声,也未曾多当回事。
只是瞧着那愈发近了起来的红点,心中骤然有些忐忑。
红点似是以极快地速度向他们冲来,愈是近了,他便愈觉得脑中轰隆。
不,不对!
是地面就在作动,是耳畔的声音在轰鸣。
他陡然明白了红点代表了什么,急迫地抓住了薛寒鹜的手腕。
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脱口而出:“阿鹜,是兽潮!兽潮来了,快让他们走!”
薛寒鹜在他察觉到的一瞬间,也敏锐地感知到了——
但怎会这般快!
不该在这个时候的!
叫他毫无防备,根本无从让庄澜序将所有人领出去。
众人听罢他的言语,皆是慌了心神。
薛寒鹜只有高声呵斥道:“原路返回,莫要……”
他话音未落,便见尘土飞扬。
数百只妖兽朝他们奔涌而来。
仓皇间,薛寒鹜被迫松开了庄澜序的手。
他想要再次擒住,可好像在这尘土弥散间。
再也握不住了。
他明明发过誓,永远不松开庄澜序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