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的家楼上楼下，拉黑了也还有最原始的通讯方式，也就安静了几分钟，姜云就风风火火地找上门了。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的时候，闫启生刚擦干了头发，换了身睡袍。等那急促的门铃声渐渐平歇下来，他才走到门口，好整以暇的打开了门。

结果一开门，就受到了姜云一连串炮火轰炸似得追问：“那小金丝雀怎么来找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准备弃暗投明，抛弃江砚来投靠你了？”

闫启生抱臂看他：“你是闲得没事做了吗，半夜三更跑别人家里撒泼耍赖？”

姜云熟门熟路的摸到客厅，直接在沙发上瘫成咸鱼状：“老子今天在公司开了十三个小时的会，从早开到晚，人都快被榨干了，好不容易下班回家，找点乐子放松一下也不行？”

闫启生冷笑：“你的放松就是嚼舌根、聊八卦？”

“适当的八卦有利于身心愉悦。”姜云“啧”了一声，“行了别逼逼赖赖了，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小金丝雀怎么找你了？”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粉丝探班，要了签名和合照。”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闫启生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描淡写，“还有，别金丝雀金丝雀的乱叫，他有名字，叫苏奇。”

姜云砸吧了下嘴：“哟，这么快就维护上了，看来有猫腻啊。我就说那天晚上你送他上楼，下来的时候外套都皱了。老实交代，你们两是不是趁我不在，发生了点什么？”

鹰眸微微眯起：“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两个肯定有问题。”姜云话虽说的斩钉截铁，但以他对闫启生的了解，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承认。

于是略一思索后，姜云决定钓个鱼。

爬起来坐到闫启生对面的沙发上，姜云翘着腿装出一脸轻浮样儿，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老色|批：“这两天我可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个苏奇的事儿，什么江砚新的心头好，万千宠爱于一身……最离谱的是，这也才回来一个星期不到吧，他就已经住进云端了，这效率怕不是比郭影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啧啧两声，“我看恐怕过不了两天，这小美人就能‘登堂入室’，进江家的门了。”

——咔哒

闫启生眼神一沉，声音鲜有地带了一丝情绪：“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姜云笑得没脸没皮：“呀，生气了，我就分享个八卦，你生什么气啊，难不成是吃醋了？”

闫启生甩了他一眼，一脸看弱智的表情。

姜云对此早就习惯，直接忽视后开始加大火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对这个小……苏奇，到底什么个想法。要是没意思就离他远点，毕竟是江砚的人，跟他牵扯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在你底线上蹦迪？”姜云对此非常不以为然，“我怎么不知道你脾气现在这么好了？”

闫启生不置可否。

姜云这下品出点味儿了来，没想到这么直的钩，也能钓起条大鱼：“所以你是真的对这个小美人儿有点想法？”

“不是有想法，只是觉得有趣。”闫启生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对苏奇绝对谈不上喜欢，但却莫名的觉得，少年的一切都十分有趣。

撒娇的时候有趣，懊恼的时候有趣，就连口是心非撒谎的时候也非常有趣。

闫启生不知道这种源于什么心理，但就是异常想把这份有趣据为己有。他想逗逗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想看看少年脸上还能出现多少精彩纷呈的表情。

姜云还是第一次见闫启生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觉得很有意思。

他一直觉得，以闫启生这种淡漠孤高、无情无绪的性格，这一辈子大概率是要孤独终老的。

之前二十多年，也的确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基本从未见闫启生对什么人，或事物有过明显的情绪。

但那个叫苏奇的少年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定律。

姜云第一次在闫启生身上感受到了名为“欲|望”的东西，感受到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