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耐心地陪过他。
曲桑桑侧头回望,见儿子看她,笑着低头蹭了蹭他的头:“这首歌妈妈也会唱,你弹妈妈唱好不好?”
舟舟抿着唇,认真地点点头。
曲桑桑见他实在可爱,捏了捏舟舟肉嘟嘟的脸颊肉,又低头用鼻子蹭了蹭舟舟的额头,笑着开口:“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一时间,钢琴室里充满了悠扬的音乐声,气氛活泼轻快,舟舟受到妈妈的感染,眼角跟着雀跃起来。
楼下,气氛有些焦灼。
见李博彦不回答,许清动作优雅地洗刷茶杯,对着李博彦淡淡说道:“离婚这个话题,是你先向我和你爸爸提出的,就在前个月前,你忘记了?”
李博彦以前的确有离婚的意向。
李博彦已经迈入而立之年,事业趋于稳定,人生规划完成第一步,他下一步的工作重心会转移到国内,有意在家庭上付出更多的时间。
考虑到曲桑桑情绪不稳定,无法给孩子带来正面影响,李博彦再三思考后,向父母提出想要离婚的想法。
李博彦听到许清的质问,低头一笑:“妈,那时你和爸并没有答应。”
“我和你爸不想干涉你的决定。”许清拿起茶叶,开始沏茶,她脸上依旧冷淡,抬头看着李博彦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变化如此快。”
李博彦听完叹息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不过他此时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妈,或许可以给桑桑一个机会,以前她性情偏执,也有我作为丈夫跟她聚少离多的责任。”李博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次回来,我发现她变化很多。”
李博彦在许清的目光中,皱了皱眉,迟疑地说:“仿佛变了一个人,我怀疑,以前她中了邪术被人控制住了。”
许清手上动作一顿,眉头轻蹙,上下打量了李博彦一眼:“我看是你脑子不清醒。”
李博彦轻笑,说:“妈,我也不信,可是你刚才难道没发现吗?她真的变了。”
李博彦谈起自己日后计划:“年后我会回国,桑桑也打算减少自己不必要的工作,或许我和孩子在她身边,她会变好一点。”
许清听出李博彦话中隐藏的意思,不赞同道:“怎么?你还想让她照顾舟舟?她现在不嫌弃舟舟拖累她了。”
“也没什么不可以。”李博彦直视着许清的眼睛。
许清眉头皱紧,正想开口说什么,一道老迈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你们母子俩在说什么?”
李博彦听见声音扭头看去,一头银发的白胖妇女,穿着喜庆的红色毛呢斗篷外套,正一脸喜意地将手里刚采摘的草莓交给张阿姨。
她看到李博彦坐在许清对面,连忙说道:“哎呀,奶奶的乖孙子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你们母子俩在吵啥呢,说出来奶奶评评理。”
许清看见自己婆婆这样就头疼:“妈,我们母子俩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李奶奶坐在李博彦身边,拉着他的手细细打量,说道:“我自己孙子的事情,我当然要管。博彦。奶奶专门给你摘的草莓,又大又甜,一会让婷婷洗完就送来,只给我乖孙子吃,不给你妈吃。”
许清“哼”了一声,李博彦看到他妈比刚才有了人气,好笑地跟李奶奶告状:“奶奶,你以前不是找大师算过我的婚姻吗?”
“对啊,那大师算的可准了。他说你的婚事好事多磨,奶奶还给他看过桑桑的照片呢,人家大师说桑桑长得有福气,是标准的旺夫相!桑桑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李博彦说:“她上楼陪舟舟了。”
“好好。”李奶奶说。
俩人还没亲香够,许清冷淡的声音响起:“什么大师算命都是骗人的,博彦,家里有老太太一个上当受骗就够了,你怎么也跟着信起封建迷信?”
桌子上透明的玻璃壶里,水已经开始翻滚,许清没有理会,一脸严肃道:“不要转移话题,你和曲桑桑的婚姻我不插手,可是想把舟舟带走让她抚养,我不同意。”
曲桑桑以前对孩子极其不耐烦,许清根本不放心舟舟跟着她,而且她照看舟舟这么久,已经有了感情,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
李博彦知道说服自己的母亲,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他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李奶奶,轻轻喊了一声:“奶奶,你帮我劝劝我妈。”
李奶奶拍了拍李博彦的手,扭头语重心长地对着许清说:“小清啊,孩子跟着妈妈多好,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你性子不爱热闹,天天还要到学校教学生,我年纪大了,想跟舟舟一起玩也没有精力。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妈妈疼爸爸宠,星期了大人陪着孩子去游乐园动物园,咱们对门家里,人家还带着孩子跑到南极看企鹅。”
“可怜咱家舟舟,也没个伴儿,一从幼儿园回来,就自己一个人捧着书看,乖巧懂事得我看了心里疼。他还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呢,咱们家可不需要他那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