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识字才不是为了嫁给什么有前途的书生呢，我是为了我自己。”叶杏觉得不服气，凭什么女子读书识字就要是为了男人，“以后若是我的铺子生意做大，我能认字就不怕被那些诓骗了去。并且认了字以后衙门再贴什么告示我都能自己看，根本用不着别人再转述一次。”

“府城每次贴了告示不是有人会念吗，为什么非得自己看懂？”秋菊虽然跟在沈汐身边近身伺候，可是她从没想过要跟着沈汐学认字，她觉得每次外面有什么消息都会有人主动传到她耳朵里的，听人说感觉比自己看还有趣。

“当然要自己看了才好，告诉你信息的都会带着自己的主观想法去叙述，等多过了几个人的嘴，那信息都转了好几次意思了，你说你听到的还是原来的信息吗？就像我在门口跟俩孩子念书的事一样，传了几次之后就成了我要嫁书生了，你说多大的错误啊。”

叶杏把自己当做实例，直接证明了传话的不可靠性。但是林雪兰还是不相信叶杏识字的目的竟然这么简单，“真的就只是为了这些？我不信，要是为了嫁人还更合理一点，我哥哥在学堂念书认识很多读书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为什么女子做什么事都要是为了男人呢，梳妆打扮是为了心上人，现在连读书上进竟然也能是为了八字还没一撇的官人。”叶杏虽然知道古代女子的生存空间很小，但是她没想到连林雪兰这样的性子都有如此想法，“我不会仅仅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我就是我，我只作为叶杏为自己的将来而活着，而不是谁的妻子。”

叶杏的这一番话是沈汐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从她记事起祖母就要求她要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那样以后才能做好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她的嫡母、姨娘都为了父亲，为了哥哥和她活着，她们好像从一生下来就是要这样过一生的。

她在回了家之后还在想叶杏的一番话，反常的样子让在饭桌上吃饭的人都注意到了。沈汐忍不住提起叶杏在读书识字的事情，她把叶杏说的一番为自己而读书的话也说了出去，希望听到家人的意见。

“她前面说得倒是没错，那些自己不去看，只听信别人传话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事情真正的模样。你爹刚到浔阳任职的时候，外面都传你爹是来抓人的，吓得百姓们见到咱家的人就绕道。还是他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到处体察民情、为民申冤才平息了流言，可就为了这么个流言他都累得瘦成什么样了。”万氏难得赞同叶杏的话，她一想起当初刚到浔阳的时候就觉得闹心，不知道是谁到处散播谣言，闹得见她这个老太婆都知道了，底下人也不会自己动脑子想想。

宋氏也笑着说：“她是个有远见的孩子，以后生意做大了不会识字看账还真是件棘手的事情。”

沈汐觉得很开心，原来祖母和母亲都觉得叶杏说的话有道理，正当她也要夸叶杏的时候，万氏却语气一转。

“但是她后面的话我却不同意！从古至今，女子以夫为纲，那什么做事都为了自己简直胡扯！若不是为悦己者容，那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我看她不过是暂时找不到好郎君才嘴硬这么说，以后她可千万别改了口。”万氏又盯着沈汐意味深长地说道，“汐儿，她这些话都是骗骗小姑娘的，你不会当真吧？”

沈汐被万氏的话吓了一跳，她低下头诺诺地说：“我，我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