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还没喝过中洲的果露吧。”奚舟把装着梨酥饮的坛子，往林晓月那边推了推，“这是辛华容带过来的，好喝。”

“嗯？”林晓月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清甜的梨子味在唇齿间散开。

“哇小辛，你的好东西真多！”她眼睛一亮，扭头对着辛华容道，“等下次放寒假回来，我也给你带我们那的饮料！”

辛华容一听有好喝的，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啊好啊！”

奚舟一听，顿时想起刚来的时候没吃没喝的凄惨日子，他转头对段容殊道：“诶对啊，下次我们来，也多带点可乐雪碧薯片辣条什么的吧。”

段容殊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嗯。”

他用小刀将烤兔肉片好，装在碟子里，拿了双筷子递给奚舟：“试试吧。”

奚舟夹了一片兔肉，烤兔的火候掌握得极好，外皮焦黄，一口咬下去又香又脆。

等等……

奚舟一时睁大了眼睛。在香辣的烤兔肉在咀嚼之中，除了兔肉的味道，又隐隐掺杂着一股别样的滋味……竟是桂花的味道！

“怪不得叫玉桂兔。”

段容殊笑了一下：“这兔子吃了那么多年的玉桂，早就被桂花腌入味了。”

兔子是极好的兔子，段容殊的厨艺也是极好的厨艺。奚舟几人一口兔肉，一口果露，吃得津津有味。

林晓月一边吃，一边吸着鼻子，“呜呜呜呜呜太好吃了！我终于活过来了！”

她扭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段容殊，“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爸爸！”

“……不是，你不至于吧！”奚舟吞下一口烤肉，也吸了吸鼻子，被林晓月厚颜无耻抛弃尊严的话震惊了，他又转头对段容殊道，“你别理她！”

段容殊还没开口说话。

林晓月却看着奚舟一愣，借着火光，她清楚地看见奚舟脸上流下两行眼泪，她不禁慌了：“你不是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想抢你室友，你不至于哭吧？！”

“啊？”奚舟看了看她，又看向段容殊，一脸茫然，“我没哭啊。”

篝火熊熊，火光给周围的人打上一层暖黄柔光。

段容殊看着奚舟微微仰着头，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串泛着光的泪珠，鼻头像是哭了一场一般红彤彤的，被眼泪洗过的双眼透着茫然的神色，无端让段容殊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兔子。

他怔了怔后，回过神问道：“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奚舟被烤兔肉辣得眉头紧皱，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花城人怎么可能吃得了辣”。

不能吃辣还不说，还吃得这么欢……

段容殊轻轻叹气，给他倒了一杯果露：“喝吧。”

奚舟接过来猛灌了一口，连被辣出来的眼泪也顾不上擦，解了一点辣味之后，又下箸如飞，加入抢肉大军之中奋战。

等到作为主食的烤兔肉被众人分食完之后，肚子填饱了，大家才停下来，端着盛了鱼汤的碗，慢慢地喝着汤。

白绵绵小口地喝着汤，心里却一直想着下午在珍馐阁的事，她不像林晓月那般神经大条，生在中洲，更知道修士的权力之大。赵灵犀虽然修为不高，可仗不住她身后有个金丹期的长老父亲。

她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你们知道赵灵犀为何要针对你们吗？”

林晓月拿起一颗南烛果，塞进嘴里，“下午的时候，她好像还说什么‘你们这两个朋友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她看向奚舟和段容殊两人，“你们做了啥啊？”

“我们也没做过什么啊。”奚舟被她这么一说，还真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遍，只是把他脑海翻山倒海一遍，他都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赵灵犀，“她上上次突然拦路找茬的时候，我才是第一次见到她。”

“不对。”段容殊皱着眉，脑海里一下闪过第一次上课时教室外的人影，“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就盯上我们了。当时她站在教室外面的树下……”

顿了顿，段容殊纠正：“不对，是盯上我。”

他看着奚舟，“她第一次拦住我们的时候，是在针对我一个人。”

被他这么一说，奚舟也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她那次拦住我们的时候，是说了一句‘你就是段容殊’，还真是有的放矢地来找你啊！只是我们两个一直难舍难分，她来找你麻烦跟来找我麻烦也没什么区别。”

段容殊瞥了奚舟一眼：“……”难舍难分？

“可是，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不是在宿舍就是在教室，我也没印象你什么时候有得罪过她啊。”奚舟喝着汤，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辛华容一点都不纠结，不意外地道：“有些修士就是很莫名其妙地就看人不顺眼啊。我以前见过一个散修因为出客栈先迈左脚，就被在场的高阶修士打死了。”

奚舟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感觉有被吓到。他一边沉默喝汤，一边将开学以来经历过的事情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回放，开学典礼、和师兄逛学院、迎新晚会……

奚舟倏然抬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