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善斗又凶狠,还总是成群出没,便是有经验的老猎手遇到了也恐难全身而退,而能制服大虫者更是万中无一。深山里的凶狠的野物下山来,除了地里粮食连村人性命都受着威胁,村里人自己没办法解决便去了县里求助。本来大家只是试上一试罢了,哪成想县老爷竟然真的遣了衙役前来,甚至还亲身前来。
“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路大人被个野猪崽拱了,他倒地之后受了些擦伤,第二次再来的时候便有夫郎陪着了。当时他夫郎还怀着孩子,而且孩子就是在村里生产的。”叶阿娘说到这里,叶阿爹好像想起了所有事情一般,将话头接了过去,很是激动地继续说道:
“没错!路大人可是个难得的好官啊!他第一次来村里的时候被吓得不清,可第二次还是跟着衙役亲身前来,且当时他夫郎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七个月,若不是那日误会路大人出事受了惊吓也断然不会早产。
那孩子生下来瘦巴巴的,脸上还有一大块红痕,看着实在是......哎呀,要说刚生下来的娃啊还是我们南南最好看!我们南南刚生下来就白白净净的,脸蛋也是圆圆的鼓鼓的漂亮的不得了。”
见丈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说的话是什么,反而开始无脑夸起了自己儿子,叶阿娘很是嫌弃的看了丈夫一眼,直白说道:“你别睁眼说瞎话啊,南南没满月的时候没好看到哪里去好吗,我当时天天担心的不得了,想着得给他存一笔丰厚的嫁妆才行了,哪成想这孩子从刚生下的红呼呼皱巴巴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漂亮了。”当时想的是孩子长得不好,得准备丰厚的嫁妆才能嫁得出去,后来儿子长得好也嫁得好,可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想再提冯家的事,叶阿娘故意别过了话头,对着丈夫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自己接着说道:“路大人那位夫郎我是见过的,因为长得很是漂亮我一直有些印象。他阿爹啊,你有没有觉得路野那孩子和路大人的夫郎有些相似啊?”
当年路知县带着因为担心他怎么也不肯待在家中的夫郎一起到了村里,因着路家是离着后山最近的人家,刚好他们又是同姓还是远亲,且那时候路野阿娘也大着肚子正是临产之际,两个有身孕的人也有话说,路大人便让夫郎歇在了路家。
“我记得路野阿娘和路大人的夫郎是同一时候生产的,路野阿娘是瓜熟蒂落,可路大人的夫郎却是因为受惊早产,当时给他们接生的人是路野的阿奶。”叶阿娘的话说到这里,叶阿爹哪还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的,瞬间惊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疯了吧,这种事怎么可能?自己孩子呢,哪里舍得啊。”
“对啊,自己孩子呢,哪里舍得啊。”叶阿娘此话说的明显就是路野身上的伤了,叶阿爹显然也知道妻子说的是什么,还是反驳道:“不会的不会的,村里人打孩子是常事,或许是路野做了傻事才挨了打。”路野和常人不同,叶阿爹想着他犯些让人生气的错误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就是因为这才被打的。他还接着补充道:“反正给我多少银子,我也不会把我的南南换给别人。”
“你咋这么笨呢!怪不得念了那么多年书连个童生也考不上!那是给银子的事啊?!亏你还是读书人,你以前常对我念叨的那句酸文你可还记得‘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乡下野孩子和知县大人的公子,你愿意给儿子什么身份?”
“不会的不会的!”叶阿娘的话明显的让叶阿爹愣住了,他也在心里想了那个可能性,可最终还是否定了。
自己的亲生孩子呢,谁舍得啊,那可是要为家里传宗接代给自己养老送终的。
叶阿爹还是不肯相信妻子的猜测,叶南却不同,他却几乎认定路野不是路家夫妻的孩子了。
阿娘说那个知县大人是娶的夫郎,路野说他要存钱找爹爹,这不就对上了吗。
想到这里,叶南突然皱眉,他心里又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路野可不是天生是个傻蛋,他是当年受了伤才变得脑子迟钝懵懵懂懂,可是路野为什么会受伤?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身世被他爹娘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