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等思考的几人也露出茫然之色后，才笑着解释道：“不是我故弄玄虚，我一开始也只有个模糊的感觉，到后面才琢磨出意思来。”

“水，是我们；河道，是我们所行之道；海，是我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须知孤流不成海，海是万千河流汇聚之地，容纳着我的梦想，你的梦想，他的梦想，所有人的梦想。”

卡米拉老奶奶最听不得这些，耷拉着小翅膀，有气无力地驳斥道：“主人，你是在昨晚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一个梦中国度吗，有那样一个容纳一切的地方，你又何必杀了唐纳德。”

“不是一切，是梦想，那里有你想种出的花，有诺娅想要的一切秘密，有萨琳娜想要的欢声笑语，有卡罗尔……”

“话说卡罗尔你想要什么来着？”

众人的笑声打破了稍有些沉闷的氛围。

“我…家人、家族、大家都能幸福生活下去吧。”卡罗尔笑罢后说道。

“听起来也很遥远啊，”安迪笑道：“我描述的海是很遥远，但诸位所想的，难道有近的吗？”

“卡米拉，你明明知道种出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拿着种子等了快万年了不是吗。”

“我所描述的谐和之海确实遥远，但因为远，所以就要放弃？不，卡米拉，那片海是一道水开山穿石、坚持前行的动力和方向。”

“是，因为远，磨损和消耗无可避免，但它或许就因此滋润土地，养出你想要的种子了。”

卡米拉的快速扇动着翅膀，“对对对，你总是会说，我道歉啦。”

安迪笑着摇摇头：“我和你们说河啊海的，不是为了说些漂亮话，正如你刚才问的。”

“我杀唐纳德，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关爱和尊重，说实话，我也想要。”

“我杀他，是他薅夺弱者的命运。”

“在场诸位都曾称我为主人……”

安迪沉默了下，呵呵说道：“我和大家的疏离，其实大半都来自这个称呼，一方面，我觉得这是个落后愚昧的词，另一方面，我偏又享受它附带的感觉。现在想想，是我自己又当又立了。”

在萨琳娜要说什么时，安迪摆手说道：“重点不在你们怎么叫，在我怎么想。”

“和诸位共事很愉快，我衷心希望我等能偕同一心，走出片天地，倘若不能，也希望你们不要成另个唐纳德，让我们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我要说的就这些。”

众人懂了但又不懂，卡罗尔说道：“我等会遵照您的吩咐。”

“只是少爷，您让我们别去欺凌弱者，可要是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最近因为护卫说书人，他见过不少被驱使的，面目可憎的普通人。

“我让你别欺凌弱者，没让你当弱者，遇到朋友同行，碰见敌人亮剑。但更多人，比如莎拉这样的，不能单纯当敌人对待，她是潜在的可争取对象，想要一路开山穿石入海，光我、我们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更多同行者。”

萨琳娜思考了很久，“但要怎么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行者呢，我想不到说服莎拉的可能。”

安迪笑道：“想让人跟着我们去劈山开石，光有嘴是不够的，我们要前进，要让他们看到想要的，要看到那片海。”

“可怀着功利性的目的加入……”

“我等皆俗人啊，重要的不是目的，重要的是实现目标的手段。”

安迪伸手说道：“我所说的也只是个不完整的架子，还需要实践来丰富和完善，伙伴们，我请求你们与我同行，直到我撞在石山上粉碎，或到达那片海。”

诺娅毫不犹豫的搭手，接着是萨琳娜、小幽鬼、卡罗尔……

大家一起看向有气无力的卡米拉。

“啊啊啊，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我陪一群小家伙玩过家家游戏啊。”她扑腾起身一头砸到众人手上。

“感受下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