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吃饺子,无论贫富都要吃。
富人吃白面肉馅饺子,穷人就吃杂粮面的素菜馅。
要是按这来划分,郑葳家里也算得上是富人,他们吃的是白菜猪肉馅,又额外包了一些猪肉大葱馅的混在一起。
这就看运气,运气好的多吃肉,运气不好的少吃肉。
过节的餐桌上不能少了酒,宇文允伤寒痊愈,祁元潜端着酒坛子想给他少倒一点酒,他一直记着郑葳说的生病不能喝酒的话,既然没有病那应该可以喝酒。
然而郑葳的视线好像在告诉他,不可以。
“小孩子不能喝酒。”又嫌弃的说“你自己馋酒,还要拉着孩子跟你一起喝。”
祁元潜:我说不买,不是你硬要买的吗?
于是宇文允就眼瞅着都送到自己面前的酒碗,又被拿走,闻到酒味整个人馋的不行。
祁元潜:“那给你倒点?”
郑葳跑去拿来一个空碗,很给面子的说:“难就陪你喝一点。”
祁元潜配合:“辛苦您了。”
“好说好说。”
郑章对喝酒没啥想法,郑葳和祁元潜吃两个饺子,就要碰一下碗,他则默默的看着盘子里哪个饺子长得更像是猪肉大葱馅,先把猪肉大葱馅吃完,才去吃猪肉白菜的。
一边找肉饺子,他还能分出额外的精神头,还说这俩人没奸情,他绝对不信。
刚过了冬至,孙全财家老太太一口气没挺过来。人没了。
人都说年关难过,这不光是说那些在外欠钱的、置办不起年货的人们,对于老年人来说,冬季老年病高发,熬过冬天到了春天,就等于又熬过一年。
孙家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儿子去世,精气神就短了好几分,加上儿媳妇闹腾着要卖孙女,来回几次的大惊之下,没挺到来年。
不到一个月,孙家连着死了两个人。
这一次没有第二个女儿能卖,孙家老太太的葬礼办的很寒酸,棺材变成草席子,一些仪式也都被简化。
郑葳要去孙家帮忙,祁元潜自从遇见那个人牙子,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就是跟着村里妇女一起赶集,他都要跟着。
于是就从她单方面的活动,变成全家总动员。
她没什么重要的任务,也不干什么重活,就是坐在灶膛前往里面加柴火,确保火不会熄灭。
祁元潜很有眼色,看见谁需要需要搭把手,他就去帮一下。
因此他一大男人,坐在矮□□仄的屋子里有点占地方,但谁也没嫌他多余。
春芳婶子出来把他小孙子和小孙女给一起带出来,她自以为跟猎户一家很熟,便让孙子孙女跟宇文允和郑章一起玩。
对于跟这种岁数不大,还一到冬天就拖着大鼻涕的小屁孩,宇文允和郑章是没有跟他们一起玩的想法。
实际上是有点嫌弃他们身上脏。
其实春芳婶子是个利索人,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只是照顾出来的孩子活的跟同村其他人一样糙。
郑章宇文允没有应承,春芳婶子就打趣:“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爹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