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口才能谈发展,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北平,永康帝想把京师迁在北平,一个都城十万人口,能抵什么用?
这些年,都迁了好几批人过去了。比之兀朝把北平当成大都,百万人口之巨,再比之现在人稠地狭的京师,那也是超百万人口,现在的北平是远远不足。
而处于边陲之地的滇省,想繁荣富足,充盈人口那是首要任务。这些自有黔国公和穆俨等人操心,霍惜操心不着。
只说对商人减免杂税,减免关税,那才是她该操心的事。
自商会会长定了之后,余单伯那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家都不能回,几乎就住在会馆里了。一波又一波的同仁跑来恭贺咨询,那是流水一样,就没断过。
减免商税,短期看,当然会对本地税赋有所影响,但若是活跃了本地商业,吸引大批商人来滇,那税赋自然会大幅提升。
余单伯对商事很是娴熟,但关乎政治这些,不太敏感。被一众同仁追着问,那是一个头两个大,语尽词穷,常跑去向霍惜请教。
霍惜知他初当会长一职,有些束手束脚,便鼓励他放开大胆干,说了些赞许的话,余单伯立刻又觉得自己行了。当起这个会长来,倒也变得有模有样。
这日,霍惜略得闲,丰氏带着儿子穆璘,牛氏带着刚满月的儿子穆珩来看琬儿。
妯里三人叙话,也提到商人减免税收一事。她二人也有一些嫁妆产业,娘家更是有不少生意,对此事也关心得很。
“二嫂,万一今年的税赋收得不足,你和二哥真的要自掏腰包啊?”三人越处感情越好,倒是有些担心。
霍惜笑着安慰她们,“不会的,放心吧。咱们滇省一年的税赋不足十万两,大部分是田赋和盐类矿类的税赋,商税其实并不多。且今年我的南北货行和香水行缴纳的商税只怕会更多,去年不过是开了数月。所以今年商税会大大远超去年。”
哪怕她所做的一些利商之举未能吸引到大批商人来滇,也不会到让她掏私房银子填补税赋的事。
而且穆俨已开始调查各地瞒报的盐场,矿场税收了。
滇省有地下盐矿,除了满足本地需要,送往周边省份及关外,每年都是不小的量,可收上来的盐税却不多。再者,滇省各种矿物是非常多的,比如玉矿银矿。
可因为滇省人口构成复杂,这些矿场多在各土司的辖地,都是他们的世袭领地,基本都是相互瞒报。收上来的税赋并不多。
其实就盐税和各类矿税,若真正收缴上来,就能解决三十万大军一半的军费,可之前怕引起各地土司不满,造成地方上不稳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穆俨却不想惯着他们。
其实还是谁拳头硬,谁有发言权。强了军就不会怕土司们反叛。
之前穆展负责处理与一众土司的关系,他岳父是平兆大土司,姻亲故旧多,土司间世代联姻,枝枝蔓蔓的,并不好处理这些。
可穆俨不怕。
他又没有当土司的岳父,也没有土司亲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让土司们管理自己的族裔和领地,不是让他们侵吞朝廷的资产的。
所以夫妻二人心里都有数,今年的税赋只会翻倍,翻许多倍,却不会令他们掏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