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铃铛声响起,送灵人驾驶马车来到谢星辰面前。
黑皮棺材似的马车车门在眼前打开,谢星辰带着骨头乘上马车。
直到回到小屋,马车才再次停下。
谢星辰推开木屋的门,林莉肿着一双眼睛哭嚎地扑了过来:“谢谢,呜呜呜,他把NPC的脸都砸烂了,我们马上都要死了呜呜呜呜呜。”
呜呜个头。
谢星辰推开他,看向房内。
把酒鬼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的中年男人脸色难看地坐在角落里。
谢星辰往酒鬼脸上一瞥,那张脸确实被砸得很恐怖,不光是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连头骨都被砸得变形了,惨不忍睹。
“没事的,”谢星辰张罗道,“给他挖个坑埋了吧,死了就死了,反正这位大哥也会做木偶,不需要他了。”
就在这时,死掉的苏格突然睁开眼睛,他脸部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眼眶几乎挤在一起,一双眼睛扭曲地直视过来,看得林莉惊声惨叫。
“卧槽,他活了?!”
中年男人快疯了,一次又一次刺激让他几近崩溃。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一地,死了的又他妈的活了!这是什么狗屁世界!
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中,酒鬼扭曲变型的脸逐渐复原,乱七八糟的胡子挡住了大半边面孔,一双眼睛逐渐恢复神采。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扭动脖子时逐步复原的骨头咔咔作响:“都围这干什么?我只是睡了一觉,嗯??我的脸上怎么这么痛……?”
谢星辰:“你的错觉。”
苏格瞪着谢星辰:“刚才你说谁死了?要把谁埋了?”
谢星辰:“我的心死了,我要把我的爱情埋葬。”
酒鬼:“……???”
林莉:“…………”
……皮这一下你还挺来劲。
苏格已经懒得搭理谢星辰了,而谢星辰在看到苏格脸变绿的一瞬间也得到了满足和快慰,于是谁也没再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没被追究责任的林莉长出口气,压在心头的恐惧散去一点这才意识到,刚才谢星辰一直挡在自己面前,如果NPC突发什么情况,要找他们算账,也会是谢星辰率先受到攻击,其实他一直在保护他们。
他抿了抿唇,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偷偷地瞥了谢星辰一眼,问道:“哥,你拿到手臂的材料了吗?”
“喏。”谢星辰把骨头拿出来,问苏格,“这个行不?”
苏格阴着脸点了点头,从谢星辰手中接过骨头,随手放在桌面上,他又倒回自己的王座,翘起腿说道:“还差最后一件东西。”
“还没齐啊,不是齐了吗?”林莉没反应过来,一个个清算,“我们之前去拿了头发,眼球和皮肤也被送回来了,刚才又取了手臂,嗯?”
谢星辰和林莉齐齐看向中年男人,林莉问道:“你的花布呢?那不是最简单的东西吗?”
男人紧咬着牙,死活不肯开口。
“怎么回事?”林莉皱眉,有了谢星辰在身边,跟之前判若两人,大声质问道,“你的花布呢?”
男人依然不吭声。
林莉气得哼哧喘气:“我们这么拼命,你就连一句话也不肯说?”
谢星辰看了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支棱着脸往窗外一片沉沉雪色上看,从密林回来开始,他脑海里就回荡着一句话“他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藏了起来”,是谁跟他说的这句话?好像是个男人?不对,又好像是个女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可靠线索吗?能听吗?是人话吗?
“哥!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说什么?”谢星辰反问道。
“他去了一趟布料店,什么都没带回来,还一句话不说,哪怕他没拿到,想让我们去拿,告诉我们可能发生什么,我们也好做准备。但就是死不吭声!哪有这样的人啊!”
谢星辰“哦”了一声,扫了一眼男人。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有自己的计较和打算,也许他已经拿到了东西,但出于某些原因没有交给酒鬼,也许他拿布料遇到了一些不能说出口的阻碍……但无论哪种,都不是语言能动摇得了的。
所以说什么都是白费功夫。
谢星辰坐回酒鬼身边,问酒鬼:“找齐所有材料之后要我们干什么?”
“当然是给贝尔组装起来。”酒鬼喷出一口酒气。
我信你个鬼。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去,而是拎着个酒瓶懒散地看着他们。
谢星辰察觉到,苏格虽然有伪装,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次数比其他人都要多,他在观察自己,可苏格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苏格观察着谢星辰,不敢百分百确信谢星辰已经忘了塔罗酒馆里发生的事情。
能被选入这场游戏的玩家多少有些觉醒的灵性,拥有一些超乎常人的能力,体质上的,精神上的独特的异能。
当他们觉醒的灵性和塔罗的灵性产生共鸣时,世界线的边界会被模糊,两个世界就会因此产生一定程度的融合。
他们就是靠着这种方法让自己前往酒馆。
但在被塔罗赐予力量之前,同频的概率微乎其微,他始料不及,才让谢星辰钻了空子。同频导致的后果是重力和质量的变化,所以谢星辰才能那么轻易地拖动那只巨大的野兽,而在同频结束以后,谢星辰自然而然地失去这种能力。
他也确实没能搬动那只怪物。
可事实真的只是如此吗?
苏格缓缓闭上眼睛,琢磨着这场游戏里快变成汪洋大海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