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李为身边的吴大。
“正巧,我和他们去一趟就行。”枕绿说道。
“好,那悟录便不去了。”僧人点头同意。
窃贼夜闯藏书阁,事态紧急,僧人们来不及穿衣服,僧袍凌乱地披在中衣外。只有灵君的袍子是紧紧裹在身上,玉白的脖颈掩在衣领下。
一尾湿发柔顺地垂在后背,用一根两指宽的系带扎着。
当时,他正在沐浴。
吴大问:“何时出发?”
半夜请他下山,想必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灵君颔首:“就现在罢。”
悟真回僧舍取了三盏灯笼,一黄两白。
“咦。”惊讶的目光落在熟悉的黄灯笼上,枕绿问,“黄灯笼是谁的?”。
文通寺厉行节俭,入夜后漆黑一片,那日晚归多亏了粗心大意的僧人遗留下的灯笼照明,不然她肯定要在乌漆麻黑的寺里栽跟头。
悟真:“黄的是师兄的。”
那日门槛上的灯笼是太子的?枕绿惊诧地看过去。灵君行事认真,并没有丢三落四的毛病。
他接过灯笼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一样。长睫低垂,在眼下扫出淡淡的阴影。
眼下最重要的是去县令府,找个机会再问,枕绿默默咽下喉中的疑问。
天黑路滑,挤在一起容易出意外。三人各拎一盏灯笼,一前一后分开走。
山蛇趁着夜色出来觅食,拖着花色的尾巴慢悠悠地游弋。吴大拔出钢刀走在最前面,既充当引路的角色,又能扫清伤人的障碍和毒物。
枕绿走在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灵君的后背。
黑发湿漉漉的没有擦干,轻松打湿了月白色的袍子,颈侧到腰际都被染上了暗痕,湿透的布料勾勒出一弯完美的脊线,带着蛊惑的味道,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影随形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灵君停住脚步。
“你在看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
溶溶月华,迷离婆娑,给秀挺的鼻梁渡上一层莹润的光泽。
枕绿的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脱口而出:“看你。”
“你好看。”
这话她说过不止一次,可当撞进耳道的刹那,闲适的表情仍有一瞬间的冻结。
“阿弥陀佛,枕施主,小心脚下。”他很快回过神,维持住温柔有礼的姿态。
羽睫微微颤动,看不出被冒犯后的不悦,灵君声音温和:“毒蛇会从草丛中窜出,枕施主小心脚踝和小腿。”说罢,转身继续走。
系统:你被他迷住了。
枕绿:?
系统提示道:魅奴的皮相可以迷惑人心。
枕绿:难怪,我一见到他总是忍不住盯着看。
系统:你快跟上,他说的对,夜里毒蛇多,冷不丁窜出来连我都躲不过。
枕绿一听,连忙跟紧在他的身后。
下山的路上一次没停歇,枕绿的体力跟不上男人,渐渐地呼吸急促,连面纱都被吹拂起来了。
湿热的呼吸透过面纱,若有若无地喷洒在冰凉的脊背上,一冷一热,酥酥麻麻的异感顺着脊背游走全身,像是被人柔柔地摩挲。
清秀的肩膀僵住了,想要逃离这份不可控的感觉。偏偏枕绿胆小害怕,光顾着跟紧灵君的脚步,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
长久的男扮女装,她下意识把自己当成了男人,忘记了避嫌。
两具身躯几乎贴在了一起。
枕绿实在走不动了,偏偏前方的人脚步加快,几乎成了疾步快走的速度。
枕绿气喘吁吁,着急地喊:“慢点走,等我!”
话音刚落,枕绿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凝固。
为防止月事突然造访,没有防备而露出马脚,今个白日她提前用上了月事带。
考虑到这玩意不是一次性,重点部位被一直捂着容易滋生细菌,她特地选了丝绸材质,清凉透气。
如果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丝质倒也没问题。
可问题出就出在她没考虑到自己的活动范围和强度,这下就尴尬了。
灵君走得太快,枕绿扯开大步子紧随其后,丝绸带子又滑又顺,系住的结随着她奔走的动作而松解。
枕绿:完蛋了,要掉下来了。
无所适从的麻痒感终于消失了,走在前方的灵君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异常,他回过头,蹙眉看着一面夹腿一面谨慎迈小步子的枕绿。
“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