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的声音陡然转冷:“难道国公觉得有什么不便么?”
卫国公立刻滑跪在地:“能让陛下常常挂念,是臣全家的荣幸,臣代全家时刻恭迎陛下!”
他可不敢表现有什么不便,若是圣上怀疑他家有什么阴谋,那真就是透心凉了。
霍戎这次一挥手:“下去吧。”
卫国公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又听到上首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吩咐:“卫国公回去,也给家人传句话,免得再惊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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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来国公府小住?!”
“这怎么可能……”商沅面色都变了:“陛下身份尊贵,怎会轻易离宫?”
书里的霍戎,视权如命,但凡谁靠近内宫,定会粉身碎骨。
别人三宫六院,他却连个枕边人都无,只有两三个供他折磨的玩物。
这次他怎么刚称帝,就迫不及待的离开象征最高权力的皇宫?
而且书中根本没有暴君来家中小住的任何情节,商沅顿时有种漂浮的失控感。
他摆出为父分忧的模样:“陛下住在国公府,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岂不是要完?”
卫国公心如死灰,无力反抗:“若是抗旨,现在就完。”
“对了,陛下说,曾经在咱们府邸小住过,那时候他还是冷宫不受宠的皇子呢,家里上上下下没得罪过他吧?”
卫国公知晓霍戎睚眦必报,决定趁他现身之前先清理一波门户。
商阙夹菜的动作一顿,漂亮眼眸如看好戏一样停在了商沅身上:“那时儿子年纪还小,大哥是陛下的太学同窗,倒是总在一起呢。”
商沅曾对暴君做下的事儿,怕不是“得罪”二字能轻易交代的吧?
拼命回忆原书却一无所获的商沅:“不……不记得有人得罪……”
卫国公强打精神道:“也不必太过紧张,陛下驾临,也有助于咱们国公府的声望——阿沅,陛下既然提到了上次小住,那你要多提心思,万一陛下回忆旧事,传唤你侍奉,你要小心应付。”
真特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细作的事还跟刀一样悬在他脖子上呢,这又来了个回忆旧事?
那书上完全没有原主和暴君的太学记忆,他能和霍戎回忆什么旧事?下药逃跑啊?
商沅已经放弃挣扎了,连在家搞钱的欲望也无,只想连夜搞站票离京。
商沅轻咳两声,做出为难悲伤的模样:“父亲,儿子也想侍奉陛下——只是母亲的忌日到了,儿子想去庄子上小住几日,也算尽了孝心。”
原主母亲贵为定王之女丹霞郡主,嫁入卫国公府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卫国公专宠小妾后,母亲更是心灰意冷的带仆从离开国公府,去了京郊的庄子。
最后,也是独自死在了庄子里。
商沅借着母亲忌日,一来可以避开暴君,二来也可以去庄子里和之前的仆从了解情况,清查他母亲当时留下的产业嫁妆。
卫国公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平心而论,他巴不得大儿子离家远远的。
顶着一个前太子妃的名头在家里晃,那暴君看到了,心思一动算起账来怎么办?
但皇帝毕竟说了从前之事,若是传召商沅,儿子不在也不好交代。
卫国公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国公夫人。
霍戎长住国公府,国公夫人是最乐享其成的人。
如今商阙长成了绝色公子,正愁不知如何和皇帝扯上关系,如今皇帝主动送上门来,倒省了她的功夫。
至于这前妻留下的商沅,怎么说也有几分姿色。
趁早去了庄子,也更方便商阙施展。
国公夫人立刻放柔声音:“阿沅想要去庄子,是一片孝心,自然要成全,再说你刚和太子……总之,去那里清净几天也是好事。”
卫国公颔首:“那……明日让南屏收拾行李吧……”
“也不必等明日了,”商沅很不能立刻瞬移过去:“若是让旁人看到,陛下一来咱们府邸,我就走,反而不好说了,我此时上路,父亲模糊个时日,陛下问起也好交代。”
此时天色还未黑,上路不引人注意,现下动身,天色黑透之前定能赶去庄子。
卫国公微一颔首,不再去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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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裹挟深秋的寒意,砸落在宫阙檐角大殿中,搅扰得人心头烦闷,展凌进了殿,对着观雨的霍戎拱了拱手,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陛下曾说自己那夜是被人下药,属下去查,还……还真发现了一味可疑的药。”
“查出什么了?”
“属下……”展凌脸颊可耻的红了:“属下去太医院问了太医,太医查询了典籍,有种……催情的春/药,无色无形,气味片刻消散,咳咳……”
展凌不知自己为何要来报这无稽之谈,他家陛下英武神勇,怎会中春,药……
这真是无稽之谈……
谁知上首一道声线冷冷响起:“这味药如今可在何处得到?”
展凌:“???”
饶是受过严密训练,他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一言难尽。
陛下竟然开口问药,那是不是证明……那日溜走的细作和陛下已经……
怪不得一醒来就让烧床……
展凌吓得一抖,不敢再往下细想。
霍戎面色却愈发阴鸷。
那夜的欢愉即便有药物蛊惑,可心底的渴望却做不得假。
难道深入骨髓的渴慕,竟是药力所给?
朦胧现身的少年……也是药力所化?
展凌垂眸,艰难道:“这个药,这些年专供大内秘用……”
霍戎语气冷如冰刃:“所以不管是阿猫阿狗,只要手里有这味药,都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