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梦唯看着一脸惆怅的春人,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真是没办法呢,既然我们结为盟友了,就有伸手帮助对方的义务......如果你感到无从下手的话,不如从事件的开始,从头梳理一遍,说不定就能理清自己的情感了。”
“从头梳理一遍?”
迷茫的春人复读了一遍她所说的话。
“从个上周一,也就是紫姬川同学转学的那一天开始从头梳理一遍,舞园绘里,她究竟干了什么。”
南梦唯翘起一根手指,指向春人道,说完后两根手指夹起一根薯条,在番茄酱里狠狠的卷了一圈。
“上个周一......紫姬川转到了我们学校。”
春人接过话题道,而南梦唯将沾满番茄酱的薯条递到春人的嘴前,眼神示意他咬下,春人说完后,遂她愿的照做了,嘴角因此沾上了些许的番茄酱。
南梦唯将剩下的半截薯条,继续在番茄酱里翻滚一圈,一边说道,“而接着,在上个周二,舞园同学与你见面了,对吧。”
在成功沾满番茄酱后,她一口咬下薯条,与感觉齁甜的春人表情不同,她的表情倒是很平淡,似乎也不在意间接性接吻的问题。
她示意春人接过日期,说下去。
“嗯,接着下一次见面是在上个星期五,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比起平时要更早一些到学校,在鞋柜处碰见了她,当时她的样子很奇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鞋柜前发呆。”
顺着南梦唯的牵引,春人回忆道。
“而在当时分别后,你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皱巴巴的蓝色纸团——————实际上就是紫姬川同学早上放在你鞋柜里的信,这点你也跟紫姬川同学核对过了。”
南梦唯补充道,实际上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讨论过这些了。
“那为什么——————舞园同学会选择这么做?”
坐在左侧的南梦唯抛出问题。
而坐在右侧的春人解答问题,虽然这只是猜测,不过两人都如此的认为着,
“因为紫姬川跟我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而同时也是绘里她的青梅竹马,她无法像对其他人般的对待紫姬川,梗无法威胁紫姬川,所以绘里她只是把信给销毁了。”
“那为什么舞园同学之后,又在你鞋柜里放入一封粉色的匿名情书?”
“因为,绘里她希望也是知道,我会拿那封信去询问紫姬川,她也知道,紫姬川会否认这件事。”
南梦唯饶有趣味的点了点头,似乎这样分析的过程能带给她充足的快感,“而她也想到了,紫姬川同学不会坐视不理,并且知道紫姬川同学会因此找上自己,毕竟她们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互相了解着对方。而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达成目的所需要的的‘时间’。”
“这也是‘匿名’与‘换信’的意义,时间上,暂时还没到向你表明心意的时候,同时,用坦白来限制紫姬川同学的行动。从紫姬川同学的角度来看,心里应该很复杂吧,而这份纠结则给予了舞园同学时间。”
“不过,这些都是事后论。本来,这封匿名的情书,可能只是包含一个简单而朴素的意义。一直默默无闻,内心却扭曲、错节的她,想借由你的手,向紫姬川同学下达战书。”
——————他是我的东西。
“......”
“而在上个星期六,她开始有所动作,以向你告白为信号,并给出希望你能在上个星期四前给出自己答复的要求,华生,为什么舞园同学——————要特地将时间定在上个星期四呢?”
南梦唯问道,话语中似乎混入了什么其他的人名,但她充耳不闻。
“因为紫姬川信上,约定的时间是上个星期五。”
春人回道。
“没错。”,南梦唯打了个响指,“为了达成目的,牺牲心爱之人还不够,甚至能自虐式的践踏自己的心意,不择手段的偏执狂。她知道自己的表白会被拒绝,并且以此为前提制定了计划,星期四被拒绝的她,在星期五这一天缺勤,而作为当事人的你,自然是坐立难安的,而她洞悉你的性格,知道你会去探望她。同时,并不知道紫姬川同学的信件内容的你,理所当然的会置之不理。那么,从结果来看,就是你选择了她,而非紫姬川同学。”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的话,她的计划将会完美的执行。”
说到这,她挺起自己并不富裕的胸膛,强调自己的作用。
“她成功的欺骗了所有人。”,南梦唯情流露出表示赞扬的钦佩之情,尽管对春人来说,有些不合时宜,
“同班同学,最亲密的青梅竹马,甚至是自己的家人,根据你在电车上时汇报的情况,她的姐姐,舞园响子,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借舞园响子之口,说出自己的家庭故事,在你的心中埋藏下同情心的种子,以及之前因拒绝她而积累的罪恶感,为下一步计划作铺垫。当然,她更知道,黑咲春人无法对她坐视不理。”
“一切都只为了得到你,只要能得到你,在所不惜。某种意义上,这像是一种诅咒,也是一种罪恶。就像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所创作的《红字》中所描述的那样。在故事中,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嫁给了医生奇灵渥斯,他们之间却没有爱情。在孤独中白兰与牧师丁梅斯代尔相恋并生下女儿珠儿。白兰被当众惩罚,戴上标志“通奸”的红色A字示众。文中,红字A是她作为女性的过去,是她的罪孽,也是她孤独灵魂的救赎。”
“传闻: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圣徒是不会痛苦的,因为他知行合一,真正的恶人也不会痛苦,因为他所作的恶,在他眼里就是应该的行为。只有那些中间人才会痛苦,他们既认同高尚的道德,却又控制不住内心的兽性,于是,永远在挣扎,永远在徘徊,永远在痛苦。”
“而她又是哪一类人呢?以及,我亲爱的盟友,又是哪一类人呢?”
一股脑的说完后,她恶趣味的露出微笑,这是她的劣根性,总是对故事性的发展充满好奇心,某种意义上,她是一个真正的恶人。
最终做出选择的是春人,为这个故事划上句号的也是他。
但春人却忽觉浑身乏力,就像是望着不可攀爬的高峰,无法战胜的险峻,自己完全无从下手,拯救她?但她从根本上就已经腐烂了呢?自己又如何拯救她呢?
在这样的迷茫下,春人在星期天的早上提出一起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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