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得意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一行可笑的字:
常老头市场说书(附带批字算命业务),持名片享九折优惠!
“是连婴送我的,极好极好的血符。她可能不清楚这是什么好东西,倒叫我捡了个漏。这名片里夹的血乃是织谜门桃家的,天下间,还有什么血比这更好呢?”
这名片!竟然是桃家血符!
许真真瞳孔一缩,连婴那丫头怎么能弄到桃家的血...莫不是...
她突然想起那个人!
那个风华绝代的织谜人,永远冷清玉立,永远高不可攀,却对连婴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愫,在她死后七天,默默赴死。
织谜门桃家嫡脉,纵横当年解织两门,他的谜丝遍布当年所有诡案,多少军政豪门对他趋之若骛,登门拜请。
他织就的谜团精绝奥妙,无人能解;他掌控着世间最强大的谜鬼,任他差遣;他甚至能沟通阴阳,与鬼神月下碰酒,谈笑往来。
织谜门,桃乙!
他...不会还在吧?
如果说对连婴,她是害怕厌恶,但对于桃乙...那是一种无力撼动的恐惧。
前世她只见过桃乙一次,那时他来连家吊丧,只是远远一眼--他随意睥睨,那目光便如冷冷冰泉浇坠,震慑所有意欲上前的连家人。
如果他还活着...那个人,知道么?
...
银匙和娜娜晚上在乔兰公馆留宿。
乔思年叮嘱她们,晚上最好不要出房间,这宅子太大,晚上阴气重,怕冲撞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娜娜不以为然。
夜间渴了,只穿着单薄的睡裙,晃荡在长廊里。
去楼下倒水喝。
她喝了水,隐隐瞥到一间偏僻的房间,门开了一角,透出暖黄的光来。
那房间里住的是谁?能住在主屋,总归不是下人一类,思年白天没介绍,说明也不是正经主人?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笑了。
随手拿了毛茸茸的貂皮裹在身上,像一只艳狐,去骚动月下苦读的禁欲书生。
乔思前确实正在读书。他是乔喜年在外的私生子,今年才认祖归宗,不方便到老宅住。是乔思年主动跟乔喜年说让他到公馆来,说是离学校近。
他来了之后,这位姐姐像对待客人一般,礼貌备至,不冷不热。
他也识趣,把自己藏好,不去惹人烦。
住久了,也觉得清静习惯,除了...
门轻轻拉开一条缝,女孩子做贼似的笑笑,把门小心掩好,上来就扑进他怀里。
毛茸茸一团,又那么热,那么软。
“你怎么搬到这个房间了,不是在偏宅么?”
“娜娜!”乔思前脸红,咬牙切齿,“你又来烦我,仔细叫我姐知道!”
“你姐,你姐,思年她才不想当你姐呢。”娜娜坐在他腿上,指尖点着他的胸口,脸也红红的,觉得热。
那条银貂皮落在地上,粉粉的脚趾蜷缩舒展,时不时蹭过柔软的绒毛。
“让我当你姐姐,好不好...你叫我一声,姐姐,叫啊...”
乔思前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可爱泼辣的女子,像灼灼火焰,火热烫人。
他哪里受得住,低低在她耳边唤着,“姐姐,姐姐...”
娜娜微微一颤。
两个年轻人紧紧抱着,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这样言语上的亲热,都觉得十分满足。
到底还是顾忌着世情。
娜娜出身苍城律政世家,父亲是有名的归国华侨律师。
乔思前深深一叹。
“你快回去吧,夜深了,被子盖好,仔细着凉。”
娜娜埋在他胸前,胡乱摇头。
两人又静静抱了一会儿。
一门之隔,银匙像一个鬼影,无声立在门口,她喝下一口水,微微一笑。
“卡!”
周璇和汤洋霎时分开,都觉得尴尬得要死。
许真真露出一点诡秘的笑,眼睛眨了眨。
周璇演娜娜,果然合适,只是汤洋...还真是别扭。
高门公子,还真是演不出乔思前阴戾卑微的样子。
她本来想着,趁此机会去给汤洋送送温暖,但既然都和连婴撕破脸了,她也不想再伪装什么小白花,唉,还以为汤洋是连婴男朋友来着,谁知道连婴对他根本没意思。
导演也不太满意汤洋的表现。“这乔思前怎么还叫你演出纯情来了,瞎几把扯!”
汤洋脸色僵僵的。
他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
“下一次演不好,你就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