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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426.意外之外的意外

霍姆斯早在去年夏天就修完了哈佛大学所有医学课程,完成了毕业论文顺利毕业。

按照纽约当地医院的要求,只要是医学院毕业的医学生就有资格成为医生。可惜纽约爱心医院的工作环境一直不能让他满意,如同复印机一般的重复作业,病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医术却丝毫不见提升。

为了治疗一个病人,他跑遍了纽约好几家大学图书馆,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今年年初,当霍姆斯看到世界医科大学和医院的实力对比后,彻底崩溃了。

巴黎总共有15家医院,每年为超过十万人提供医疗服务,而纽约零星的几家医院,收治总人数还不到5000人。相应的,巴黎大学医学院藏书超过了3万册,纽约总共三家医学院的总藏书量也不过区区4000册。

他辞去了爱心医院的高薪工作,趁着巴黎世博会引发的新一轮留学风潮,毅然决然地登上了横跨大西洋的邮轮。

今年2月,霍姆斯用一半积蓄交了学费,成为了巴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但和那些同样来巴黎留学的人不同,霍姆斯计划先复读一年本科,然后再继续深造。

除了语言上需要习惯外,更重要的还是课程上的差异。

多读一年就要多花一年的学费,为了挣学费,霍姆斯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然而工作越忙,他的机会也越多。随着法语的进步,他发现有太多领域等着去学习去研究。去xing病医院打杂工顺便看看简易手术;去收治儿童的医院边做护士边听关于百日咳、麻疹和水痘的讲座;抽空跑在索邦学院偷偷听化学课;去圣路易医院观察皮肤病的诊疗.

至于主宫医院,那当然是妇产科和外科了。

拉夏贝尔夫人的助产接生课属于医学院的选修课,同时也是她个人的私教课。课时短,报名却很难,因为有成百上千的人挤破头都想去主宫医院的产科病房看看。

霍姆斯也是其中之一。

在古老的主宫医院,每个病房都像城堡的大厅,地上打蜡的橡木地板擦得锃亮,两侧一排排的病床足有上百张之多。

这里每张床都有单独的白布帘从高处的墙上垂下,窗户大小合适,透光通风良好。即便医院有1000多名病人,也不显得拥挤,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每天早上当胡吉尔主任巡查病房时会有至少20人跟着,兰德雷斯所在的外科这个人数会直接翻倍。对于每个第一次看到的人来说,如此查房都是一种奇观。

这里千般好,唯有一点让霍姆斯觉得遗憾,那就是没赶上去年年末卡维的巴黎之行。

连那些见惯大场面的巴黎人在听到卡维的名字时,都忍不住津津乐道一番。他太想看看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奥地利医生长什么样,到底有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么神。

现在机会来了。

“拉夏贝尔夫人今天无法授课了。”一位护士跑进病房,从储藏箱里搬出了一套病号服和病历登记本,“她被卡维医生叫去了手术剧场,有位女士即将接受剖宫产手术,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凭拉夏贝尔夫人的授课邀请函进去去看看。”

卡维的剖宫产绝对是上帝赐下的礼物,比助产接生私教课要好得多。这可不是霍姆斯说的,而是拉夏贝尔夫人自己亲口说的。

他们一行五人跟着护士来到了手术剧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踏足这里,但中央手术区域的紧张程度却远远超过了以往。

和美国的手术完全不同,这里术前的准备工作多到需要5个人来负责。不仅仅是水,还有非常多的药品、注射器和输液瓶,手术器械的清洗工作还要分好几个步骤来进行.

护士和实习医生们忙得焦头烂额,医生也没闲着。

平日里一切尽在掌握的拉夏贝尔夫人正坐在手术台旁,看着手里那份手抄病历,不停和身边的胡吉尔主任交换意见,俨然一副大战来临前的样子。

十分钟后,随着笑声骂声由远及近,大门打开,待产的孕妇被送了进来。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感觉是个疯子啊,精神病人怎么会被送来这里?”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和寻常孕妇不同,身材瘦弱,精神却极度亢奋。

她被绑在了推椅上,四肢用力地挣扎着,手腕上能隐约看到几条血痕。但是这种疼痛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根本没办法阻止她的嘴巴:

“你们这群爱看别人屁股的家伙,连男人屁股都不放过,爽吗?哈哈,要不要去塞纳河里用大便洗洗脸?哦,还是算了,饶了粪坑吧,粪坑看到你们都要吐了,闻起来比上帝都恶心!!!”

霍姆斯能勉强听出是夹杂了些许爱尔兰语和英语的法语,眼睛却注视着站在她身后慢慢入场的年轻医生:“他就是卡维?”

不需要画像,也不需要提前认识那张脸,单单入场时放松的神态和走路姿势就已经足够显露身份了。在主宫医院的外科和妇产科主任面前,依然能抬头自然说话,甚至下达指令的人,自然不是他们这种学生能比拟的。

“真的是卡维,今天赚翻了!!!”

“要是在维也纳,这台手术最便宜的门票也得50美元!”

“不止啊,今天可是特殊产妇!”旁边的同学们也附和道,“精神失常加上待产,也就只有在巴黎这样医疗发达的地方才能见到了。”

“感觉看完这台手术比在哈佛浑浑噩噩待上三年都有用!”

“手术都还没开始呢,你们能不能别那么激动。”

“这能不激动吗?这可是卡维医生的手术!谁看完不赞叹?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连美国那几家大报纸都在刊登他手术的报道。”

霍姆斯几人嘴里说着这些话,双手已经熟练地拿出本子和钢笔,时刻准备记录下手术开场。

他们没有产妇的病历,也没见过剖宫产手术,接下去任何出自手术区域的公开讲话都将是一条不得了的知识点和足以让人回味好几个月的工作经验。错过哪怕一个字,都将是对自己出钱留学巴黎的不负责,极有可能后悔一辈子。

只是有了这样的觉悟,一开场的病历报告依然说得他们头皮发麻。

“现在是晚上8点.8点42分,手术来得有点突然,诸位运气不错。”兰德雷斯看了眼挂钟,负责开场,“产妇来自郊外,有严重的精神失常,严重肺炎,蛔虫病引起的肠梗阻,严重营养不良还有什么来着?”

卡维从护士拿来的器具里挑选自己用得惯的,指了指耳朵和嘴巴。

“哦对了,还有体表蛆虫和中度脱水和全身中毒症状。”

兰德雷斯终于说完了诊断,还没等台上那些同僚开始议论,又继续说道:“我们不知道怀孕月份,只是测了孩子的双顶径有7.8cm,比普通胎儿要小一些。考虑到产妇严重营养不良,这样的数值也属正常。

产妇于两个小时前出现有节律的强烈宫缩,因为皮下脂肪非常少,坐得靠前的应该也能勉强看到这种夸张的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