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捧着合同,呆了好一会。
等杨嘉嘉自告奋勇和AOG的工作人员一起回酒店帮忙拿她的行李,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那封邮件写的最后一段被忽略的提醒,江晚心中升起一个奇异的猜测:“那我住的宿舍……是哪里?”
“这里。”辉哥把她的猜测变为现实,“跟一队住一起,刚好三楼还有个空房。”
旁边烫着大波浪的赵经理对她颔首,笑容温柔:“空房就在我房间对门,独立卫浴,还有小阳台、健身房和恒温泳池,住家阿姨人也特别好哦,做饭很好吃。”
江晚低头,目光飘向合同的扉页,也不知道在莫名期待什么,心头狂跳:“那……那其他队员,住哪里?”
辉哥以为她担心作息时间:“他们住二楼,你放心,这房子隔音很好,陈锋那兔崽子吵不到你的。”
“喔……”快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落了回去。
等江晚的行李被送过来,她和杨嘉嘉告别,拎起箱子往楼上走。
路过二楼的时候,她停住,朝走廊里望了望。
走廊两侧都是房间,一边两间,刚好住一队的四个人。
房门上也没有贴标识,看不出来谁住哪一间。
江晚把耳畔的头发别到后面,继续往三楼慢慢挪。
赵经理刚才说她的房间在三楼右手,而自己的在她对面,那就是三楼左手。
她上去果然发现左手边的房门开了一条小缝隙。江晚心道还挺贴心。
箱子不重,但一口气爬三楼还是让她有点喘。她把它放到门口缓了缓,想着赶紧进去找个地方坐下。
于是江晚伸手推门,一脚踏进去——
“嘭。”
迎面扑进了某个人的衣服。
很柔软,是羊绒衫特有的质感,还有些微体温和淡香。
但这次不是松柏香,是很清淡的沐浴露或是香皂的薄荷气息。
江晚扑腾几下想把自己撑起来,但好巧不巧又踩在了行李箱上,整个人失去平衡,更大力地重新撞了回去。
程星燃抬手撑住门边,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才稳住身形。
“我……”江晚连忙松开抓住他衣服的手,起身想道歉,目光蓦地落在他胸前。
被她抓皱的羊毛衫正中间,赫然一个清晰的口红印。还特么连她叠涂咬唇的两种不同红色都印出来了。
同一时间,楼梯道里传出急匆匆的脚步声:“那个,小晚啊,你房间是左手第二间,小燃就在隔壁,行李要是搬不动,你喊他出来帮——”
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房门口的两人,一个按着门框,另一个的脑袋都恨不得埋到地里去,跟犯了事的小学生一样。
辉哥气都忘了喘:“你,你们俩这是……”
两秒后,程星燃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门没关好,不小心摔了一下。”
辉哥也没怀疑:“哦哦,小晚摔了?摔哪了,不严重吧?”
话说完,他眼尖地瞥见白羊绒衫上那抹醒目的红:“哎,你这衣服在哪弄脏的……”
伸手就想去碰。
“……”江晚脸涨得通红,“是我——”
“没弄脏,不小心蹭的。”程星燃打断她,躲开辉哥的手,淡淡一眼,“你手上有水。”
辉哥:“?”
辉哥:“你这洁癖还能再严重点?我刚洗的手,又不是脏水,而且你这都已经脏了……”
他还想说,程星燃已经拎起箱子进了隔壁房间:“箱子放哪里?”
江晚才意识到在问她。
她飞快跟上去:“放,放床边就好……谢谢。”
等他把行李箱放下,江晚攥着袖口:“那,那个……”
她用从未有过的速度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小瓶卸妆液,塞进他手里。
“我……”辉哥那句洁癖在江晚耳边疯狂回荡,而且据她所知,程星燃确实很爱干净。
江晚更不安:“用这个比较容易擦掉。”
程星燃没说话。
顶着他的目光,江晚使劲闭了闭眼:“或者你换下来,我帮你洗干净吧。”
羊绒衫好像不太能洗。
“要不你告诉我牌子,我买一件新的……”
“不用。”程星燃轻声道。
江晚怔怔抬头:“啊……”
他眸中映出江晚手足无措的脸。
与之相反,程星燃的眸光很淡,也很平和。
然后他抬手,轻轻把卸妆液放回她掌心:“别听他的,我没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