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刚才那群人是被宋织打趴下的,就凭她一个女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宋织只是一介庶女,以往在青楼长大,那自是没有机会学武术的。
下一瞬,靳衍突然朝着宋织猛地出拳,宋织正巧回头看来,拳劲极大,拳风将宋织两侧的发丝吹动,宋织却瞪大眼呆愣在原地,直至看见骨骼分明的拳头在自己眼前停下,几乎要忘了呼吸。
“殿、殿下这是何意?”宋织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心下已是在思索靳衍的意图。
难不成靳衍今日看到她出手了。
靳衍缓缓收回拳头,这次倒是没再嫌弃宋织屋中的破旧桌椅,手撑在桌上坐了下来:“说吧,你究竟是何人?”
果然,靳衍察觉到不对劲了。
宋织也并未慌张,反正开局一张嘴,结局全靠编,说真话靳衍更不会信。
朝着靳衍眨了眨眼,宋织缓声道:“殿下今日可是看见我受人欺负了,您就不想知道他们无缘无故为何要欺负我么?”
靳衍没有答话,给了宋织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宋织深吸一口继而道:“我想我的身世太子殿下早已查探过,自小我与母亲生活在青楼之中,母亲虽以此为生,但从不会叫那些男子动我分毫,可毕竟来那种地方的都是男人,我们母女俩弱女子又怎敌得过男人,为了让我能够自保,母亲这才省吃俭用,替我找了师父学习功夫。”
宋织说话间观察着靳衍的神色,似乎是听进去,连忙继续瞎编:“但此事不便让旁人知晓,不然母亲又要遭人闲话了,这便从未对任何人说起,我也从未在人前施展过功夫,今日是逼不得已,这才动了手,否则殿下也见不到现在完好无损的我了,殿下赏赐的这件新衣,我也无福消受了。”
靳衍紧抿着双唇,似乎在分析宋织这番话的可信度,但想到方才那几个猥琐的男人,眉心皱在一起心下不知为何如此烦躁。
见靳衍面露不悦,宋织也不知他这是在想什么,看了眼还未拆封的衣服,连忙柔声道:“殿下,方才我回府的路上偷偷瞧了一眼,这衣服可真漂亮,不知布料可是殿下挑选的,如此眼光,大抵也只有殿下才能选得合适了,我能拆开看看吗?”
靳衍眉心微颤一瞬,被宋织一番好话说得心下立刻松动了几分。
这女人,明显是在拍马屁,可他却觉得心情被抚慰了,侧眼看了眼宋织脸上显而易见的期待神色,这女人就这么喜欢他吗,随便送件衣服也能高兴成这样。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靳衍别过头来摆了摆手:“拆吧。”
宋织松了口气,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期待的神色倒不是装的,方才她的确看到这衣服很漂亮了,连忙将衣袋拆开。
只见一条蒙着薄纱的淡蓝色烟罗裙映入眼帘,腰间用银线将线条勾勒出来,若是穿上便能极好地显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胸前的月影薄纱仿佛让里头的光景若隐若现,却又用一缕丝绸将人的无限遐想给遮掩了去,袖口做成了荷叶边的样子,中和了这一身看似妩媚性感的裙身,在娇柔中带上了一丝少女的俏皮。
确实好美。
宋织呆呆地看着这条裙子,眼里的满意之色藏也藏不住。
见宋织半晌没说话,并未朝这边看来的靳衍没由来生出一丝紧张来,难不成不喜欢?
一转头,却见宋织满心欢喜将裙子拿在身上比试着,显然是欣喜不已。
眉心一松,靳衍有些无奈,这女人可真没见过世面,他不过是随手挑了匹破布,随口说了几句样式,这条裙子做得也就马马虎虎,瞧她那欢喜样。
若是当上了太子妃,日后那挑也挑不完的华服,她岂不是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想到这,靳衍嘴角却突然僵住了,背脊紧绷神色怪异。
他在想什么,他何时说了要娶这女人为太子妃,嘴角方才在干什么,上扬了?
没有,是他胡思乱想了,是错觉,嘴角明明好端端抿着呢。
宋织想立刻换上衣服试试,转头却见屋中还有个碍眼的家伙,皱了皱眉小心翼翼措辞道:“殿下,衣服很漂亮,我很喜欢,天色已晚,殿下是否该回宫歇息了。”
无情的女人,这就要赶他走了,靳衍在心里嘀咕着,但仍是很快站起了身来,瞥了一眼宋织,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今日那些人应是审问出结果了,靳衍心中应是该思绪此事的来龙去脉,但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宋织穿上这身衣服舞蹈的样子。
宋织见靳衍站了半晌也不说话也不走,心里想着要不再赶赶人,靳衍却突然问道:“宋王爷是明日办寿宴?”
宋织一愣,点了点头,正要问靳衍问这干什么,便见靳衍应下一声后匆忙迈开了步子离开了屋中。
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而后整个小院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