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很快,宁枝原本如常呆在家,忽听到家仆传信,宫中有人刺杀皇帝,国师等人全部被禁足于宫中了。
宁枝心里咯噔一声,待家仆走后,心口突然顿痛了起来,头痛欲裂,还来不及抓住身边的物体,很快意识就消逝陷入黑暗了,倒在了地上。
服侍的婢女是玉生特意招来服侍她的,千挑万选,反应灵敏。
她发现了宁枝晕倒之后,赶紧召来了城中名医。
宫中惊变的事情还没有流传开来。
宁枝抵抗不住身体自然带来的巨大反噬,偶尔清醒的意识只能问一句,玉生现在的情况。
而且她隐隐觉得,这是来源于哥哥宁江的血脉相连,他肯定是遭遇了什么。
只是这股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宁枝一瞬间觉得,他好像永远离开了自己,像是抽离了骨髓,剧痛让她无法呼吸。
哥哥……
第二日,玉生终于火急火燎地从宫中出来了,他接到了家书,宁枝如今命悬一线,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国师府。
从来没有人见过一向冷淡持重的国师会焦急到这般不管不顾的地步。
他顾不得身上仍有血污,毫不犹豫地直奔两人的屋子。
屋子充盈着厚重的药味,玉生白净的脸庞上还有干透的血迹,他的手上也全是血,只是紧紧捏着被血覆盖的白玉玉佩,走到了床边。
宁枝气若游丝,但是似乎察觉到了玉生回来,拼尽全力睁开了双眼。
玉生已经摘下了遮住双眸的白纱,盈盈波光潋滟,满是慌乱与不舍,他脸上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急切的表情,像是无悲无喜的神明第一次拥有了人类的色彩。
纵然早知道这一天回来,却第一次显得如此慌乱。
不该如此,本该如此?
“枝枝。”
他第一次没用夫人的名号叫她,低声唤她,一手探寻着她被褥下的手,小心翼翼地怕惊醒了这场梦境终焉。
宁枝苍白的唇绽放出浅浅的微笑,“你回来了?”
她额间脖颈全是汗水,足以想象这段时间经历的痛苦。
“好累,想休息。”宁枝故作轻松地如常说话。
一滴清泪忽然从天坠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顺着蜿蜒的弧度流了下去。
宁枝微微睁大双眸,看着玉生悄无声息地落泪,染湿了脸颊。
连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也只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