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捏着他的衣角,指尖微微颤抖着,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是庆幸还是后怕,她说不出来。
只是在他的手微微地附上去的时候,那温热的触感,终于让她有了一种真实的感觉。
是的,他在维护她。
明明这样便已经是足够了的,但是下一秒,他单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搂紧了怀里。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她仿佛是还能够听见他心跳的声音,砰砰砰。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儿,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不是任何男士香水味儿。
突然鼻头一酸,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其实并不多。在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中,他依旧是充当着绅士的角色,不轻贱她,十分尊重她,甚至会在关键的时候维护她。
这次实实在在的肢体接触,却让她失了神。
她没能抬头去看他,去看他此时此刻是什么眼神,只是十分听话地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垂着眸子,一声不吭。
霍衍开口了,没有人能为难徐一言,众人瞬间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就好像是刚刚所有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徐一言并不是一个女伴这么简单的关系,最起码霍衍待她是不一样的。
霍衍本就不是喜欢一个接着一个乱来的人,身边突然出现了个女人,众人充其量也只是惊讶那么一下,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感觉,毕竟他们每一个人在家族安排的结婚之前,那些女人都是过眼云烟,只是玩玩,消遣的工具,各取所需罢了。
但是今天看见了霍衍对她的维护,心中难免是惊讶的,难不成霍衍也步了季行止的后尘?
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
中途徐一言去了一趟洗手间。
想到刘念念会跟着来,果不其然,正在洗手的徐一言看见了推开门走进来的刘念念。
她脸上依旧是精致的妆容,但是眼中的愤怒和嘲讽无法掩盖。
看着面前的徐一言一身长裙,明明已经看见了她,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让刘念念更加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怒气。
在她的身后站定,看着镜子里面正在抹着口红的徐一言,想起刚刚在包厢里,她被那个男人维护的画面,和自己被迫上台去唱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是第一天混这个圈子了,看座位就能分辨的出来谁主谁次。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连找的男人都比自己好?
“你比我好在哪里呢?”
“不是清高吗?还不是和我一样?”
“怎么,那个男人给你多少钱?”
“傍上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还打扮的这么素?”
徐一言洗完手转身看向刘念念,突然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缓缓地开口:“一样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个人完全相同的人,亦或是感情,每个人所遇到的人不一样,所经历的也是不一样的,没有哪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完全一样。
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的。”
明明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会激怒到她,但是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我不会陪酒,不会成为众人取乐的工具,更不会被强迫上台唱歌。”
像是凌迟般的,这些话一字一句地从她的嘴中吐出来,讽刺和炫耀的意思不大明显,她自认为自己和霍衍的关系也算不上是什么正常,她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在提醒刘念念,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天鹅离开了湖面依旧是天鹅,野鸭子即使是进入了湖中,也依旧还是野鸭子。
本质上是改变不了的。
“你别太得意了,包厢里面的那群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而我们两个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有搭上这个圈子里面的人的时候,对于这个圈子是向往的,渴望的,但是真正接触到了,却是无边无际的后悔。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遇上了一个单纯只是玩乐的男人,多可怕。
“是吗,那到时候再说吧。”
看了她一眼,无心与她过多的纠缠,推开门走出了包厢。
脚下的鞋子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走过走廊拐角的位置,像是强撑不住似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搁浅的金鱼,缺了水,无法呼吸。
光线刺眼,她微微地抬手,遮住了头顶的灯光。那举在头顶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明明在卫生间里还可以面不改色的和刘念念说着话,但是此时此刻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情绪却失控到溃不成军。
片刻,微微地放下了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侧,缓缓地抬头,看见了头顶那个圆形的吊灯。
光线刺眼,逼得她的眼睛冒出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