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阴沉,乌云密布,气压极低,一切都压抑地让人烦躁。
顷刻间,狂风骤起,那风携卷着沙尘咆哮着吹了过来。
啪的一声,木窗猛地弹开了,一阵狂风不由分说地席卷了整个房间。院外不知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啧。”
林端阳不耐烦地翻了个声,烦躁地翻来覆去,终究是忍不住了,骂骂咧咧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林常峰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低低咳嗽道:“怎么这么大的风?”
林端阳顶着一团乱毛摸索着披上了外衣,皱眉道:“应该是要下雨了,没事,爹你继续睡吧,我出去看看。”
那风吹得他清醒了不少,他趿拉着鞋子慢吞吞地走到窗前,费劲地关上了窗。
少年的身形消瘦如竹,冷得打了个寒战。
他似乎是困极了,脚步虚软地转过了身。
一个身影突然破门而入,彻底打破了夜的寂静。
林端阳警觉地回头:“谁!”
那人不语,闷声扑了上来,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用力地将他往门外拖。
“唔唔唔!”
那人力气极大,林端阳咬着牙想要拉开他,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是谁?
林端阳惊恐地缩紧了眼睛,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
“放开他!”
早已听到动静的林常峰颤颤巍巍地举起棍子向这人的后背砸来,却不料被那人一脚踢开,摔倒在地。
这人瑕疵必报,又狠狠踹了几脚才罢休。
林常峰神情痛苦,喘息着靠在床前,左手哆嗦着捂着腹部,却怎么也起不来。
爹!
一股怒火从胸腔中燃起,林端阳气愤不已着转过了头,眼里似乎能喷出烈火。他喘着粗气奋力挣扎着,肘间狠狠一捣,正中那个人的下巴。
“小子力气不小。”
这人轻蔑一笑,却是缠得更紧,扯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拖将他拽出了屋子,一把丢到了院子中央。
少年削薄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可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知道爹有没有事!林端阳一个翻滚跳了起来,转身就想往房间跑。
一条灵活的绳索幽灵般地缠住了他的脚,林端阳打了个趔趄,回头看去,却错愕地发现院中围了五六个人,皆穿着黑袍,带着面罩,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
只有院中站着一个未带面罩的黑袍人,面容俊逸,眉目间却带着一股子邪气,正玩味地看着林端阳,手中还把玩着什么。
那东西……
似乎是一根绳索。
林端阳骤然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已被捆得结结实实,那绳索的另一端正是握在那人手里。
他大怒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祁钰低低一笑,伸手一扯,林端阳顿时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被拖到了他的脚下。
“你到底是谁!”
祁钰啧啧一声,不悦地弯下腰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端阳的脸,埋怨道:“小孩,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他冰凉的手指滑过林端阳的脸,暧昧又放肆,却被林端阳扭头一咬,那手指立刻就见了红。
祁钰笑容一僵,漠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活着。”
他越掐越紧,林端阳只觉得空气越发稀薄,翻着白眼无法思考。
不行了……
趁还有一丝意识,他强忍着窒息的苦痛,左手变化为树藤,使出浑身力气将祁钰甩了出去。
“砰!”
祁钰猝不及防地被砸到了桃花树下,却跟没事人一样诡异地站了起来,他一边活动胳膊,一边啧啧称奇地向林端阳走了过来:“真是令我惊讶,原来竟有这般弱小的树妖,我真是高估你的实力。”
他微笑着注视着林端阳,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悲鸣与可惜,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怎么会!
林端阳冷汗直下,强忍镇定道:“你是谁?”
“我是谁?”
祁钰抚唇反问,又讥诮地看着他:“怪只怪你得罪了人,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和小公子的比起来,你的命没那么值钱。”
小公子……
莫非是……石泉?
“……你是……知州的人!”
祁钰扬起嘴角:“脑子还不错。”
祁钰身后的一个黑袍人却突然说话了:“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