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喜欢沈墨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魔咒一般在沈墨脑海里回荡,刺激得男生晚饭都没来得及在老宅里吃,寻了个要去酒店监工的理由就开着机车一溜烟儿地跑了,匆忙离开的背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真的已经不能再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了,明明应该喜欢主角受的祁承在两小时十二分钟零五秒之前间接性向他表了个白,其实之前接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就已经薄得不能再薄了,但是怎么说呢,即使再薄,那层窗户纸不捅破就会永远粘在那里,但是现在……
沈墨站在酒店门口呆愣了许久,大概是内心的那股躁动一直在身体内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看着大厅内正在将桌子按照标记搬过来搬过去的工人们,沈墨看了一会儿也想旁边的经理要了双白色手套加入到了劳动之中,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即使是汗流浃背,男生也依旧不失风采,等到全部弄好休息的时候他拿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随意坐在台阶上,望着不远处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鱼肚白,眉眼精致如画,偶尔有几颗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也只不过是为这幅笔精墨妙的画作上增添了几分张扬。
“怎么了小伙子,有心事吗?”
主管的包工头大叔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漂亮过头的男生,不说话只在闷头做事,有人夸他就客气地笑一笑,问什么也从不会多说,以至于整场工作下来都没人知道男生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看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抚平的眉头上,还是能看出来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所困扰。
“没有啊,就是有点累。”沈墨朝人笑了笑,接着就将目光再次放到头顶上隐约发亮的天空,眼前突然浮现出路灯下的祁承,一句问话就那么不自觉地问出口,
“大叔你说,如果有件事我看到好多人尝试之后都失败了,那我还有要尝试他的必要吗?”
“嗯?这要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大叔也是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即使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但生活阅历还是非常丰富的,一双眼睛不说能百分百看清每个遇见的人,但大概还是能猜透一点儿对方的心思的,手上的头盔当作蒲扇扇了两下,他拍了拍沈墨的肩头宽慰道,
“其实有的路,你不走上一遭,光靠别人走上去之后什么都没得到是没办法真正看到那条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像是一碗饭,这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你不尝光靠别人跟你说这碗饭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么可能知道这碗饭到底好不好吃?”
“不要老是用脑子看待事情,偶尔,也要用心体会体会。”
……是这样的吗?
沈墨眨巴了两下眼睛,远处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被一道金辉划破原本的黑暗,阳光洒满整个大地,灼热但并不刺眼的光芒就在此时此刻照亮了整个天空。
男生似乎被这么壮观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金色的阳光映在白皙的面容上,将原本笼罩在眉头的阴郁全部清除出去,墨色的眼眸之中似乎也被这光辉一点一点填满,沈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其他人。
当黑暗离去,整个城市似乎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人们陆陆续续都从梦乡中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生活。
不常见的好天气,不想去应付什么所谓的商场伙伴,沈墨随便在花园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脑子里正在快速思考近来的一些事情时,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却看见松松垮垮穿着正装的程黎年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对方多少钱一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抬起右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有事?”
声音异常平淡。
程黎年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答反问,“你怎么不在前厅和祁承祁伯伯他们一起。”
“为什么要一起,”沈墨舔了舔嘴唇,“我只不过是一个养子。”
“你和祁承不是……”
“又没有办婚礼,谁认识我呢?难不成我要拿着结婚证贴到别人面前介绍自己吗?”
“……”程黎年低着头盯着瘫在秋千上随性散漫的少年,知道这人只是喜欢跟别人打嘴上官司,叹了口气之后诚恳劝道,“你昨天不也知道祁承是喜欢你的?”
沈墨微微点头:“嗯。”
“那你是怎么想的?”程黎年双手环抱在胸前,颇有种长辈苦口婆心的感觉,“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祁承能这么维护一个人,反正你们俩已经结婚了,要不你再试着……喜欢喜欢他?”
脚尖轻点地面让秋千摇晃了起来,看着周围来来往往,逐渐多起来的客人,沈墨并没有回答程黎年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