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安悄悄的领着她们进了自己闺房,帮河韶倾将她背后的陈半艺放下。
河韶倾看着谢月安,狐疑的问道:“谢姨?”
谢月安解释道:“我观你今日言行,知道你定忍不下这口气。果不其然,深夜老陈便见你偷偷出去了,我怕你有闪失,便和老陈跟了出来。只见到你解决掉江显远派来的那个手下后,我们便跟丢了你。只能朝广陵王府而去,但依然未见到你,反而碰到一队队朝王府去的士兵,为了躲避这些士兵,我们只能在暗处观察,最后听到打斗声,才发现了你,还好来的及时。只是不知为何陈公子会和你在一起,还受如此重伤。”
河韶倾知道谢姨口中所说的老陈是那个账房先生,以前观他气机就知道他是一个习武之人,所以他出现之时河韶倾才会觉得有几分眼熟,听他声音后,便一切明了,所以才能一眼看穿另外一人是谢月安。
河韶倾苦笑道:“还是瞒不过谢姨的眼睛,这次多亏了谢姨……”
“傻丫头,别说这些,先替陈公子疗伤吧,他醒来后,我送你们出城,建安快变天了。”
“那谢姨你呢?”
“我自有打算,你别多问了,快替陈公子疗伤吧!”
谢月安说完便离去了,留给河韶倾两人一处幽静的密室。
河韶倾此时终于能有时间顾得上陈半艺了,她看着他那被雨水血水浸湿的衣衫,不由自主的觉得鼻尖一酸。
河韶倾赶紧替他解开衣衫,脱到一半时,河韶倾格外的小心翼翼,因为陈半艺后背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早已和衣衫粘连在了一起。绕是河韶倾已经极为小心了,可是当她一点点撕开那处衣衫时,昏迷不醒的陈半艺还是时不时的皱起眉头。
倘若以皱眉深浅来论疼痛大小的话,估计是河韶倾更疼一点。陈半艺那眉上的褶皱最多只能算个小土包,而且还只是时不时的出现一下,但河韶倾就不一样了,那柳叶细眉上的山丘从她开始替陈半艺解开束缚的衣衫时,就从未消失,反而山势见涨,大有意与泰山比高下的嚣张姿态。
河韶倾有些颤抖的手,刚刚不经意间略微使力大了点,引来陈半艺小声的一次倒吸声。河韶倾赶紧停手,轻轻几点在他的后背,替他止住又要潺潺而流的鲜血,这就么几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她额上出现一丝丝细汗,想来如此难做的活计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河韶倾长吁一口气,将手上这件被血水浸润的可以拧出水来的衣衫丢到一旁,看着眼前这个**着上身的男子。
不看还好,这一看去,就让她欲罢不能的雨带梨花。刚刚只是专注于陈半艺身上衣衫粘连处,并未注意其它,此刻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身上布满了各种伤口,新的旧的,有些都还是刚刚才脱疤涨出新肉的伤痕。
河韶倾没由的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时常没个正形的男子,初见时还以为他脑子不正常,一番了解后才发现是一个甚是有趣的人。而如果孙起对自己说的情报属实的话,他这十几年来应该一直住在那人烟稀少的客栈,和魔笛住在一起,自己那次初见他时,应该是他才出江湖时。
而既然和魔笛住在一起,按理说那魔笛定不会让他有受伤的可能。那他这布满全身的伤痕,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此时距离自己初见他时不过短短数月,他身上就新伤旧伤无数,那他这数月该吃了多少苦?
但自己每次见他,他都笑的比谁都没心没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过的多么潇洒,多么的风流写意呢。原来这一切都像是第一次初见他时,装疯卖傻表现出来的。
河韶倾突然笑了,说了一句:“原来你真的是个傻子,我第一眼便看出来了,只是……我终究后悔了。”
“后悔那次没能让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