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对那几个正预备告退的太监宫女们说道:“诸位见谅,钟太妃今儿真是倦了。我也托大一回,请诸位外头先留步,烦请稍等一等,我服侍下钟太妃歇下后,再和诸位说两句话儿。”
于是冯纶带着那三个,又齐齐口称:“劳烦容姑姑!奴才们等先告退了。”便真的退了在门外回廊等着去了。
我给钟意收拾收拾让她睡下,又叮嘱一句她不要睡得太死,多留点儿心总是对的,然后便也出了房门。
那群乌压压的宫女太监大概是早被冯纶打发出去院子外头守着了,这时候回廊清爽了不少,除了冯纶原本带着的那三个,还多增了几个同样有些年纪的太监和宫女,想来也是宫中各部门的主管或是管事姑姑们。
我也老实不客气的又摆出高冷面瘫脸,只微微点头示意:“劳烦诸位久候!钟太妃性子历来安静,又是惯了我去照应她的,时刻离不得我,就是那些天照料瑞郡王的时候,她也是要我跟在身边的……瑞郡王和小世子,甚至是国师,对这些儿也是清楚的,诸位就请对宁容的怠慢宽恕则个了!”
我这明晃晃的下马威,简直光耀大地无死角,一众太监宫女们都几乎被我这下马威给亮瞎眼!
冯纶的老成面具今天第二次被我敲开裂缝,眼角抽搐的动作愈加明显,我都担心他会不会被我气得额角青筋一蹦就得倒地抢救……
不过老人精毕竟是老人精,这才一眨眼,冯纶竟是又换回了方才那无悲无喜的固定表情,淡定道:“容姑姑太客气!都是伺奉宫中贵人主子的,各主子自有各主子的脾性,那里就能提得上什么怠慢什么宽恕了!如今钟太妃已经是这后宫里头最最要紧的贵人主子了,稍微等等罢了,原都是奴才们的福气,何来容姑姑这怠慢之说?容姑姑本就和奴才们不一样,原是最近身伺候钟太妃的,自是最为懂得钟太妃之心的。奴才们以后要仰仗容姑姑的日子还多着呢,容姑姑肯提点奴才们,也是我等之幸,容姑姑且莫再说这话了!”
我被倒戴这么一顶高帽子,自然也不好再说其它话来弹压他们了,毕竟装那啥也不能装太过,领头的冯纶都这般说了,我再往前施展就太过了……我只得继续走高冷路线了:“既是如此,我就先谢过各位公公和姑姑们了!钟太妃虽然如今是辈分高,实则年纪还是轻些,又是个喜静的性子……这宫里如今也是动乱方定,百废待兴,琐碎事儿必然也不少,才刚冯公公也听钟太妃说了的,既然是瑞郡王和国师将这后宫事务交与了冯公公统领,说不得就要冯公公带着各位在大小事项上多上心了!钟太妃离不得我太久,我且回房去伺候着,有事儿,且等天色大亮后再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