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叹口气,艰难的耸耸左边肩膀提醒一下估计也吓傻了的那位徒有其表像那么回事的冷面国师,苦笑道:“我说,咱们几个,能不能都正常的坐好说话儿?”
国师如梦初醒,火急火燎的赶紧站起来,一个箭步远远的跳开到一旁,仿佛慢上那么一点儿都得沾染了什么不知名的厉害瘟疫一般。他站得那叫一个身姿挺拔,配着他那漂亮的垂坠感十足的长袍子,颇有点云淡风轻的味道儿,可惜慌乱得不敢和人对视的眼神却是出卖了这份他完全撑不住的云淡风轻……
钟意也赶紧的放开了自己还搭在小白脖子上的双手,扭开头一副装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蠢样。小白则是满脸通红的一骨碌就爬起来,也跳开到和国师相反的另一边回廊里远远手足无措的在那儿站着,那张小脸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一般,我这个旁人看着都忍不住可怜他一回。
我顾不得被压得都又酸又麻的左肩膀,硬是伸了左手出去,拉着后知后觉的渐渐同样面红耳赤起来的钟意起身,左右看看那仨都离得远远的,回廊这石凳上也没人了,就索性拉了钟意在我身旁坐下,钟意把她的大红脸埋在我背上,一点儿都不敢露出来给人看见。我自己也坐得端端正正的,换了最擅长的面瘫脸来盖住尴尬,仿佛要来一场最最严肃的三堂会审。
今儿真是够流年不利的!简直就是我自穿越以来最最最尴尬的一天!摔跤摔成这个样子已经够没脸见人的了,偏偏还被仨重规矩的古人全程见证着!这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今儿应该再有什么其他事,也盖不过如今这丢脸的程度了!我这般破罐子破摔的想着,索性由着自己的脸自由的转换脸色了!反正我也看不到,吓着谁就算谁倒霉!
显然最快被吓得恢复正常的那个人是瑞郡王,他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想合拢嘴巴的时候吸气吸岔了,又也许是本来就是想咳嗽,回过神来便再压制不住了,忽然就撕心裂肺的又咳又喘起来。他原本就伤着,这咳喘动作一大,准是又把伤口扯着了,咳着咳着就低低的“嗷呜”一声,显然是非常的痛苦。
我也被这样的瑞郡王吓得回了神,什么尴尬都是浮云,要是这瑞郡王不好了,岂不是白瞎了我费了这么久的心?!我忙弃了钟意,任由她的大红脸暴露于人前,三两步跳过去瑞郡王跟前,一边扶着他侧躺下来,一边问他道:“你可觉着怎么样?是不是这会子伤口又裂开了?快躺好不要动了!”
钟意似乎也从瑞郡王身上找到解除尴尬的方法了,呐呐道:“我看瑞郡王不太好呢,这天也凉了,躺地上总不是个事,我去把褥子拿来给垫垫吧?说着就一溜烟往屋子里蹿了去。”
国师轻咳一声,眼睛依旧不敢看我,只在袖袋和怀里好一阵抓虱子模样的摸索,最后摸出来一个半个掌心大小的土黄牛皮纸包着的小药包,啪嗒一下扔我裙边来,然后半侧了脸,别扭说道:“那个谁,先给我大徒弟上点儿止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