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2 / 2)病娇权臣笼中雀首页

她踉跄着出去,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对两人轻声道:“我大抵是真的不胜酒力。现在只觉得发晕发困,再回宴席上唯恐让大家看了笑话。”

“你们去与夫人通传一声,便说我提前回沉香院里去了。改日再去与夫人赔罪。”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一名个子略高些的上来扶住了她,担忧道:“表姑娘的院子太远了些。如今您身子不适,又下这样大的雨,天黑路滑的,恐怕不妥。”

“不如先在就近的厢房里住下,隔日再回去倒也不迟。”

折枝愣了一下,终于渐渐明白过来——为何明明不是梅花盛开时节,柳氏却执意要将宴席设在漪雪园里。

漪雪园位于府中偏僻处,离她的沉香院颇远,即便是方才天晴时绿蜡引她过来,也要足足走上小半个时辰。

而如今——

折枝转头看向廊下。

却只见天色昏黑,雨水往青石地面上打出白浪,竟看不清三步外的情形。

折枝身子乏力,扶着廊柱勉强立住,朱唇几欲咬破,却也明白自己大抵是走不回沉香院里去了。

她只得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模样,对两人笑了一笑:“也是,那今夜便宿在厢房里罢。”

两名丫鬟皆是松了口气,面上重新露出笑意,忙一左一右地搀着折枝往最近的厢房里走。

幸而漪雪园本就是桑府里待客所用,两侧的厢房内起居家什一应俱全。

几乎没走几步,便寻到间合适的厢房安置。

待行入内室,两人便随之上前,想替折枝将外裳褪下。

微凉的指尖方触及到手背,折枝却不由自主地轻颤了颤,只觉得身上烫得愈发厉害。

心中随之一紧,忙揉着额心,装作是酒意上头的模样,只脱了绣鞋,便和衣躺在榻上,轻阖上眼疲倦道:“我平时入夜后便不爱让人近身伺候,半夏与紫珠皆是知道的。”

“旁人在边上看着,我总是睡不好。你们且出去守着吧。”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也怕节外生枝,便轻应了一声,替折枝将悬着的床帐放下,转身出了厢房。

折枝躺在榻上,听着丫鬟们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自床边远离,等传来‘吱呀’一声槅扇合拢的声音,她立时便自榻上坐起身来,穿上绣鞋,蹑足行至槅扇前,随之附耳上去。

“表姑娘已经睡下了,你快去给大公子报信。”槅扇外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混在嘈杂的风雨声中并不明晰。

折枝屏息,想听得真切一些,却见映在明纸上的人影随之一动,似是其中高个子的丫鬟推了把另一个丫鬟的胳膊:“还不快去,这药可耽搁不得。”

被推的那个低低‘嗳’了一声,转身疾步往廊下去了。

折枝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忙抬袖紧紧掩住口,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她咬唇等了一阵,待那足音渐远,这才一把推开了槅扇。

立在槅扇前的那个丫鬟闻声回过头来,看见折枝也是一惊,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表姑娘您,您醒了?”

她说着忙伸手来扶折枝:“表姑娘您喝了酒恐怕发汗。这外头风大,奴婢扶您进屋休息吧。”

折枝没有应声,只是看着那丫鬟伸手过来,就在指尖将要触及到自己袖口的时候,这才抬手,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人往后一推。

那丫鬟不防,一时间没能稳住身子,踉跄了几步,又被游廊上的坎子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便摔在廊下的雨地里。

折枝顾不上看她,只一把提起放在地上的风灯,没命似地往灯火通明处逃去。

那丫鬟从廊下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一身泥水,只一壁踉跄着往前追去,一壁颤声喊那个矮个丫鬟的名字:“春杏,快,快来,表姑娘跑了——”

折枝听见身后的响动,咬唇跑得更急。

夜风卷着雨水打进游廊,胡乱落在她的发梢裙裾上,渐渐渗进单薄的春衫里,贴上肌肤。

雨丝冰冷,落在身上却灼热得像是往火堆里浇了桐油,近乎要烧去一切理智。

她身上无力,眼见着身后的追兵愈来愈近,折枝索性一咬牙,把手中照明的风灯丢进雨地,近乎是摸黑一般,踉跄着往光亮处跑去。

——得回沉香院里去,哪怕是回到漪雪园也好。

柳氏与桑焕选择这样下作的手段,想必也不想闹到明面上去。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到人多的地方便好。

她这样想着,愈发加快了些步子。

游廊外风雷如怒,廊内只听得见她自己的脚步声慌乱响起。

不知转过了几座游廊,终于在一处廊角,豁然被人抓住了衣袖。

折枝惊呼一声,下意识便挣扎着想要甩开来人:“放开我!快放开我!”

可那人力道颇大,也并不留手,顺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臂便用力将人往怀里掰。一道白电随之划过天际,照亮眼前人因欲望而微微扭曲的脸孔。

正是对她垂涎许久的府中大公子,桑焕。

折枝面色煞白,挣扎间素日里清甜的嗓音都因恐惧而微微变了调子:“大公子自重!折枝是清白出身,不是你房中签了卖身契的通房!你若是强逼于我,告到京城府尹跟前,是要下狱的!”

“告官?”桑焕像是听见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般高声大笑:“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就算真到了堂前,也是你情我愿,你我通奸!”

折枝一愣,视线慌乱地往旁侧扫去,见自己不知何时已跑到了仆妇们居住的下房前,而旁侧有几间下房的明纸上隐隐还透出些光亮来,忙挣扎着高声喊:“来人,快来人,大公子疯了——”

话音落下,却见那明纸上的灯影微微一晃,一盏又一盏地陆续熄灭。

雨夜归于黑暗,雷声中隐约混着桑焕讥嘲的笑声:“怎么谢钰可以,我便不成?”

“桑府不能白养你这许多年!还不起银子,便拿你的身子来还!今日就让我尝上这第一口鲜!”

他说着,一把抓住折枝的长发,将人往下房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