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太后的话,身边的温嬷嬷道:“皇上是个孝顺的,太后倒也不必急着想这些。”
太后看了她一眼:“哀家怎么能不急呢?皇上待娴妃平平,如今她膝下只玉寰一个,哀家总要给她们和李家寻个出路,免得哀家有一日去了,被人欺辱了去。”
温嬷嬷自然知道太后心中所想,可涉及皇位之事,她一个当奴才的实在不好妄加议论,只轻声宽慰道:“老奴瞧着,皇上还是很宠大公主的,大公主去皇上那里讨要什么,只要大公主开了口,皇上多半都会赏了她。这宫里头其他公主,可没有这份儿体面。”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道:“哀家只盼自己着能活久些,好护着她娘儿俩,起码看着玉寰风风光光出嫁了。”
听太后这样说,温嬷嬷笑道:“太后说笑了,您还要等着抱重外孙呢。到时候就怕太后您嫌孩子闹腾,抱都抱不过来呢。”
李太后听着,眼中便露出了笑意:“哀家怎么会嫌闹腾,哀家巴不得这慈宁宫热闹些呢。”
......
这边,顾窈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这些事情,翌日一早,就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因着勇宁侯府发生的事情,老夫人心情不好,府里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的,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凝重。
顾窈进去的时候,几位姑娘都来了,二姑娘虞嫣被从祠堂放了出来,还多了个表姑娘褚瑜。
顾窈一进来,就感觉到褚瑜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敌意。
若是放在前世她感觉到这种目光,自是紧张不安,想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勇宁侯府的嫡女。
可重活一世,顾窈知道褚瑜的心思,所以并未将这敌意放在心上。
褚瑜爱慕周存章,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便是她和周存章自小有婚约,那也是永康侯定下的,说起来,褚瑜才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呢。
这般想着,顾窈就毫不畏惧对上了褚瑜的目光,十分的坦然。
褚瑜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心中更是不喜顾窈这个人了,觉着她一点儿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竟敢这样回视她。
“窈儿给老夫人请安。”顾窈移开视线,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请安道。
老夫人因着勇宁侯府的事情心情不好,昨夜还犯了头疼,所以脸色有些不好,见着她请安只淡淡道:“起来吧。”
众人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见着老夫人有些乏了,便从屋里退了出来。
刚一走出寿安堂,顾窈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咱们国公府就是显赫,什么挨得着挨不着的亲戚都来打秋风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顾窈回过头去,只见褚瑜面带不屑看着她。
一旁的虞朝扯了扯她的袖子,褚瑜不听,又接着道:“听说你和九如表哥自小定了亲事,千里迢迢进京侯夫人却是看不上你的出身,不认这门亲事,可是真的?”
褚瑜的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就全都落在顾窈的身上。
虞嫣眼中带了几分解气,觉着那日若不是因为顾窈她也不会被祖母训斥罚跪祠堂,还抄了那么多遍的女则女戒,见着褚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顾窈,心中甚是畅快,巴不得褚瑜多说一些呢,将顾窈说得羞愤不已,回头抹了脖子才好呢。
顾锦却是微微皱着眉,心里为着打秋风三个字很是憋屈,觉着褚瑜这话连她也给骂进去了。可褚瑜又比她好多少,她母亲可是出自这显国公府,而褚瑜不过是叫老夫人一声姑祖母,论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好,褚瑜说这个,也不想想自个儿也是来这显国公府打秋风的。
当然,顾锦知道老夫人很是疼爱褚瑜这个侄孙女儿,所以也不敢和褚瑜起了争执,反倒是迁怒到了顾窈的身上,想着都怪顾窈,倘若没有那桩婚事,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
顾窈还未开口,便听着不远处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褚姑娘慎言,顾大姑娘和我的亲事是父亲定下的,有家传的玉佩当信物,自然作数。”
她回头看去,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来,因为来人竟是周存章。
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绣柳叶纹锦衣,腰间束着一根月白色云纹腰带,风姿隽爽,面如冠玉,当真是风度翩翩貌如潘安。
他一出现,说出这番话来,几个姑娘全都愣住了,尤其是褚瑜,她的脸色微微有几分苍白,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周存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