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许欣应该没空搭理你。”祝珣客观地说。

“行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在这里陪你赚钱吧。”祝珣从刘大山那里抢了一个收钱的空易拉罐过来，用砖头垫着。

“我靠手艺吃饭，你呢？”刘大山好奇。

“卖艺。”

祝珣背在身后的手抽出一把刀，直身、窄刃、刀身雪亮。

他在半空中挽了个刀花，欣慰自己拍武侠剧学到的几套武艺还没丢完。

“看好了。”

破空声飒飒，舞刀的青年身材修长，气质舒朗。天上正飘起细雪，一粒雪花穿过飞扬的黑发，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祝珣归刀入鞘，抬手抹去雪花，含笑的眸光像是被冰雪洗过，比天边的阳光还耀眼。

周围响起零落的鼓掌声，祝珣伸手抱拳，张口就来：“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电动车坏了旧了充电慢了的可以找我身边这位刘师傅修，我用大侠的名誉担保他绝对不敢偷工减料。”

“那假如他偷工减料了呢？”有人问。

“那倒要看是他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

刀锋下压，停留在距离刘大山脖子一寸远的地方，令他后背一寒，险些蹲下抱头。

四面响起一阵轻笑，不过广告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没过一会儿，还真有人开始找刘大山修车了。

另外有几个老大爷围上祝珣，想要参观他手里的刀。

“好刀好刀。”老大爷身后背着太极剑，刚从公园晨练回来，“小友这把刀刀姿优美、刀形流畅，一看就不是凡品。”

“过奖过奖。”祝珣一手握住刀柄，另一手托住刀刃——只许看，不许摸。

老大爷们恋恋不舍地将把目光从光华流转的刀身上收回来，还真有人是藏家，想要出高价买下的。

祝珣把刀一收，笑道：“抱歉，非卖品，是朋友借我的。”

那个像是退休老干部的藏家笑着摇摇头：“年轻人，那你这位朋友对你可不一般啊。”

说罢，红绿灯结束，老大爷们排着队走上斑马线，留在原地的祝珣唇角一勾。

——不一般么？

刘大山修了两个电瓶，叼着螺丝刀道：“祝哥，我刚刚看到几个路人拍你了，你用手机上网看看，说不定能上热搜。”

祝珣：“热搜要花钱买的，你看我有钱么？”

刘大山：“花钱买的才几个位置，其他不都是凭实力上的？”

“实力？”

“好吧，或许还有一点点运气。”、

“运气？”

那不就更没有了？

都一起沦落到阴间游戏见鬼了，还谈什么运气？

刘大山和他对视一眼，讪讪地转移话题：“不过你刚说卖艺，我还以为你要弹个吉他、唱个歌什么的，没想到是耍大刀，真是真人不露相。”

祝珣：“其实弹吉他唱歌我也会，主要是买不起吉他，也买不起音响。”

刘大山：“……”

他低头，摸出自己碎了屏的手机，“那你倒买得起刀……等等！”

目光逐渐变得惊恐，被零下几度的天气冻僵硬的大脑也活泛过来。

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是自己和祝珣一起收拾的，他那点行李里哪有刀啊！

刘大山惊恐地问：“这刀是……”

“阿红给我的，好看吧？”祝珣用布擦了擦刀身上的雪花。

刘大山：“……”

怎么你还一脸炫耀的样子？

“……好看。”在祝珣的逼视下，刘大山木然地回了两个字，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刷了会儿短视频压压惊。

祝珣则在一旁继续擦刀。

刀是阿红给他的也没错，不过不是为了让他卖艺，而是为了之前承诺的那个“要求”。

至于阿红究竟想让他做什么，祝珣目前也不清楚，他还在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反正这是现实世界，他相信总不会比阴间世界更危险。

就在这时，刘大山突然起身，拿着手机道：“祝哥，你快看，热搜！”

“热搜怎么了？”

“许欣的失踪案上热搜了！”

“或许是警方消息没管严，现在的人总爱追逐些猎奇，你懂的。”

“不是！”刘大山急得要命：“他们在乱传些什么‘毒妻不愿承担共同债务，悍然杀夫后潜逃多年’，几万转了都……我呸！他们懂些什么，就敢这样乱写？”

“我看看。”祝珣脸色变得严肃，接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