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两三分钟后，哨兵勉强冷静下来，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忽然想起帖子里的一个疑惑处，他觉得旁边两位巫师应该知道：

“请问，这个巫师向玫瑰十字会宣战，为什么帖子里又要跟剑与玫瑰魔法学校扯上关系？秘密社团不只是学校的最大股东吗……”

教授的身份让宁夜明有种担忧学生危难处境的责任意识。

店长和看守者既纳闷又好笑地对视一眼，意思是这个巫师身处德鲁斯本地，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虽然在外界确实是个不小的秘密。

“听好了！”看守者像是在教训孩子般，“十字架一直以来便是剑的武器类型，你不看它倒过来的样子吗？而玫瑰十字会与剑与玫瑰魔法学院其实就是一回事！与其说是股东，不如说学院是秘密社团的组成部分。”

哨兵有些绝望。

“巫师，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他几乎是茫然失措地拿着剑匣走出甜品店。

……

……

剑与玫瑰，城堡的最顶层，秘密会议室内。

除去安德和凯特两位大人物是实体在此，其他领导层的巫师们全都是电子投影。

然而哪怕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种如暴雨前的压抑与震怒。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巫妖是谁啊？！”

“就是那个埃利法斯死，死灵巫，”凯特漠然的口吻像是事不关己，“我们派出的三名专员在四天前追捕他时给他跑走了。”

“你的意思是，怪专员们是一群废物了？”对方的口气相当暴躁，毫不讲理。

凯特明显没平时好说话。

“谁叫你们让那死灵巫接触通道这种绝密的，也不看看那家伙吃了那么多长夜资源，回报给我们什么，几具不成五阶战斗力的骷髅白骨？”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想想怎么挽回吧。”有人做和事老，劝告愤怒的巫师们各退一步要冷静。

身为副校长的安德这个时候开口：

“我们现在暴露出四处坐标，分别是阿拉斯加湾、旧金山湾、加勒比海以及魔鬼三角百慕大，不出意外会遭遇来自长夜的军队，有两个利好消息——”

“一，是长夜的巫师向来不擅长海域作战，他们就算有神秘巫占卜做准备，但还是不好应付主场作战的我们。”

“二，是通道本身的等级限制，他们那边最多只能过来不超过五阶的战力，不过相应的，我们这边的六阶巫师也没法在周围区域作战，不然被那边世界盯上……大家都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在座领导层的大人物，全部是六阶巫师，当然清楚被长夜盯上的风险。

“我们能吃下他们吗？”和事老疑惑不解地说道。

安德摇摇头。

“这同时分开的四线战场，我们的人手就是加上一倍，也绝对应付不来。要我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开会前就意识到眼下局面，只是谁也不甘心将本来属于玫瑰十字会私有的通道拱手让人，要知道其中产出，换算成美金每分钟那可都是大把大把的。

“我们将这四处通道坐标公开，变成巫师公有，发到‘副本专区’上，让所有巫师共同参与承担风险。到时候我们再雇佣团队进入，做到击杀长夜巫师，搜刮止损。”

死亡般的寂静。

那等于是直接损失四条通道……但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德自顾自地说：

“巫妖的调查不能放弃，他身上有着死灵魔法的关键研究进度，而且这次他的发帖势必会招来别的社团势力的调查追踪。”

“此外，通道变为公开副本的消息一放出，荆棘与白骨、盾与圆桌两大魔法学院肯定会找上门来，要求将年末的魔法学院大比时间提前，借此机会，向我们施加压力，想搜刮更多利益，以我的建议……”

副校长讲话以来头次停顿，显然是事关重大。

“我们主动退出，放弃参加魔法学院大比。”

“什么？！”一阵惊怒声传来，还伴有重重拍响桌子的声音，是那个先前最暴躁无礼的巫师在怒问，“安德，你疯了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很可能会被踢出三大魔法学校！”

凯特冷冷地说出一个事实：

“名声只是实力的附庸，我们已经损失惨重，就算不让出那部分资源，别家的魔法学校就不会主动来抢吗？”

魔法学校是有巫师协会等背后支持投资的，类似于现代化的股份公司，完全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一时间巫师们保持沉默，内心却已多半认可，

“这是场战争，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安德再次冷静无比地开口，他的计划安排，一条条井然有序的，使得在场的巫师们放心许多。那个充当和事老的巫师，很是关心地向这位学校真正意义上统掌大权的巫师询问：

“安排是没有问题，但我们还有没有额外办法止损的？”

安德早早想出答案，却畏惧于将那个内心的魔鬼释放出来。

终究是声音响起，隐藏着颤栗。

“有，但不是止损，而是补充。武器、装备。战利品……长夜那边，我们能取则取。”

有句潜台词他没说但大家都听懂了，那就是：

自己这边世界，或许，也能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