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傻子是把自己当成游侠,把他当成男鬼了吗?
楼折翡想到吊死鬼、饿死鬼、色鬼等一系列鬼的模样,眼底闪过浓浓的嫌弃。
他才不要做傻乎乎的男鬼,他要做也是做游侠!
“阿翡害羞了?”姜白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愉悦,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亲一下而已,亲完了就告诉你后面的故事。”
谁稀罕听你编的故事啊!
楼折翡不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瞥了眼桌上堆的书,掩住唇,轻轻咳了两声。
不经意间摊开的手掌上一片鲜红,和他唇上零星点点如出一辙,扎眼得紧。
姜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撑着书桌去抓他的手:“你咳血了?”
“没。”楼折翡往后躲了躲,“你看错了。”
“骗人,我明明看到血了,阿翡乖,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姜白克制住焦急,耐心哄道。
主动权回到自己手上,楼折翡心情好了不少,往前凑近了些:“阿白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似曾熟悉的话语令姜白怔了怔,他又无奈又心疼,手撑在桌子上,倾身向前。
瞥见他眼底的疼惜,楼折翡玩闹的心思一顿,生出点不知所措来。
他活了几百年,还没和别人亲过呢。
第一次,是不是应该他主动?
算了算了,这次就当他哄骗小傻子的补偿吧。
楼·毫无经验·折翡觉得自己宽宏大量,简直不能再善解人意,这世间也只有他会这样纵着姜小傻子了。
姜白紧张地舔了舔唇,覆着水泽的唇红润润的,像清晨沾了露水的除忧花,有些勾人。
楼折翡咽了咽口水,正要抬起下巴,突然被按住了脑袋。
楼折翡:???
姜白按着他头的手微微用力,向后移,楼折翡正想说话,突然感觉到发顶被轻轻碰了一下。
轻飘飘的,像落了根羽毛。
“咳,好了。”
……就这?
姜白紧张得耳朵都红了,像上了一层胭脂,楼折翡盯着看了许久,无奈地摇摇头,小傻子就是小傻子,太容易紧张,一点都不沉稳。
啧,看来还是得他亲自出马。
他捻着姜白的衣领,将人拉近,在要碰上的时候,突然也紧张起来,心脏疯狂鼓动,楼折翡偏了偏头,在姜白嘴角碰了一下。
不能再纯情。
气氛变得黏稠,烛火的光模糊出暧昧的剪影,落在书页上。
没有人说话,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
“……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姜白打破沉默,抓住他的手腕。
楼折翡任由他一点点掰开自己的手指,露出掌心中浓稠的花汁,那花汁和着揉碎的花瓣,被体温烘热,散发出醉人的花香。
姜白吸吸鼻子,茫然地抬起头。
楼折翡一脸无辜:“来的路上看到除忧花,想摘一些送给你,结果不小心弄碎了,沾了满手。”
“……”
“我说了没事的,但你不相信。”楼折翡满脸哀伤,“阿白,你不信任我,我很难过。”
这番指责把姜白整不会了,一口气哽在喉咙,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楼折翡捏住他的衣袖,恶劣地将花汁蹭上去:“摘花这种小事我都做不好,真是太没用了,如果我是阿白,肯定也不会信任一个废物。”
姜白哪里听得他自轻自贱,忙道:“别,你别乱想,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担心你。”
“真的吗?”楼折翡掀起眼皮,漆黑的瞳仁中隐含一丝期盼,“阿白真的不嫌弃我?”
“不嫌弃!”姜白就差拍着胸膛指天发誓了。
楼折翡这才喜笑颜开:“那我们回去睡觉吧,我要听阿白继续讲游侠和男鬼的故事。”
他翻脸太快,姜白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看他笑得灿烂,也没心思去计较了。
从书房往梧桐苑去,走过石径时,姜白突然停下脚步。
楼折翡看着他仔细地摘下一朵朵除忧花,捧到自己面前。
“送给阿翡。”
“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我摘不好花,所以你才想摘下来送我?”
姜白摇摇头:“我摘花,只是想送给阿翡一个好梦。”
他身上落了层薄纱似的月光,连带这句话都沾染了些许温柔底色,十分动人。
楼折翡有些懵怔,被牵着手走到梧桐苑,才堪堪恢复正常。
去书房待了半夜,姜白的心情好起来,已经看不出之前的低落了。
楼折翡默默看在眼里,想到那些书上写的东西,不由自主抿紧了唇。
“终于可以休息了,我们睡——”姜白呆立在床前,“诶?”
“我们的被褥和枕头怎么不见了?!”楼折翡惊道。
姜白张了张嘴,有些无措:“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拿走的!”
噗。
小傻子。
楼折翡勉强忍住笑,一本正经道:“难道是有贼人潜入,阿白你赶紧检查一下,贵重物品都少没少。”
姜白四处查看了一番:“东西都没少,只有被褥枕头不见了。”
“难不成这贼人是专门奔着这个来的?”楼折翡脸不红气不喘,啧啧称奇,“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