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月。”白家老太道。
南茗姝接着道:“公爹能否让儿媳看看舌脉,我忘了许多事,但学过的医术还牢记于心。”
白家老太惊喜道:“你还学过医术!”
“略略懂得些。”南茗姝不敢夸大,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白家老爷子配合南茗姝伸出了手腕,并张开嘴给她看舌象。
白家老太回忆着老爷子的病情,缓缓叙述着:“大概是两个月前吧,老爷子说左腿没有力气,接着左胳膊也没有力气,说是发麻。”
舌质暗,苔白腻,脉沉细略弦。
南茗姝收了手,问道:“可有药方?”
白家老太立刻从匣子里找到了郎中给的药方递给南茗姝。
南茗姝看后微微皱眉,开的药有些不对症,但不能说没有效果,不过好在这里写的药材和瓦罐里的那些药渣和她原来世界都是对应的。
“这副药喝了多久了?”
白家老太立刻道:“喝了几天,这是最后一剂,是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南茗姝想到大嫂对待金钱如此谨慎的样子,她猜测这一两银子抓的药相对于这个家来说定是贵了,不然老爷子也不会不好好喝药,估计是怕花钱。
她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这药没有问题。”
白家老太闻言松了一口气。
“但我有更好的方子治病,比这个方子见效会快些。”
白家老太开始犹豫,说实话她有些不相信南茗姝,她自己都记不起什么自己家在何方,忘却了前尘往事,哪有医术记得清清楚楚的道理?
万一她记错了,花错钱是小,和死人可就事儿大了。
院中的大嫂早就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眼见着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又说自己会看病,她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绣活儿,走到窗前。
“婆母找的这个郎中可是镇子上出了名的,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说自己会医术,可别是拿了钱去乱开些便宜药渣子,自己私吞了药钱想要从这穷乡僻壤里逃出去!”
大嫂刘翠娥话里挤兑着南茗姝,心里确是另外一番打算。
公爹年纪大了,今年都七十四了,这些年来小病不断,光是买药的银子花的都够多了,甚至没钱买药都把老四嫁出去了,他们大房过得也不好,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
老爷子都这般岁数了,再怎么花钱治,他还能下地干农活儿不成?
本来这都是最后一剂药了,吃完还不好,老爷子自己都不想花钱治了,她还等着老爷子说服婆母以后放弃治了,省下买药钱不如给自家妮子添嫁妆。
如今南茗姝三两句话就说要换药,又要接着花钱,她怎么能愿意?
白家老太也心生怀疑,犹犹豫豫没有开口提南茗姝说话,大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二嫂也凑过来表面上安慰着南茗姝实则在劝她放弃:“弟妹,你也说你记不得前尘往事了,这方子你若是记岔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南茗姝皱眉,眼看着自己能治好,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实在难受。
“若是大嫂不信我,我写下药方你们抓药就是了,这方子我敢说出来就可以肯定,它一定能治病,绝对没有问题!”
南茗姝话音刚落,大嫂刘翠娥立刻反驳道:“呦,弟妹,这可不是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的,到时候出了事儿你能担得起嘛你!”
语气激动,手舞足蹈的模样让南茗姝在气势上输了几分,南茗姝也看出来了,这个大嫂根本就是不想花钱再治。
“都别吵了……”床榻上的白老爷子在此刻虚弱开口。
“让老三媳妇儿试试吧,药钱我从棺材本里出,用不着你们各家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治好治不好啊……都是我的命数。让老三媳妇儿写方子吧,写完一并捎去镇上给老三送去,等他回来就煎药!”
老爷子一开口,大嫂刘翠娥冷哼了一声,扭头离去,二嫂张张口终究是没再开口紧随其后接着做绣活儿去了。
白家老太递上了纸笔,南茗姝想了想,老爷子证属肝热血瘀型,治法应清肝活血,随即她提笔在纸上写:
天麻,决明,菊花,川穹,地龙,桂芝,赤芍,豨莶草,桑寄生,路路通,生山楂,红花,伸筋草。
“先开十剂,喝完后看效果再调整用药。”
“好。老三媳妇儿你在这陪着你公爹聊几句,我这就托人把方子带到镇上。”